望北閣中。
李二陛下屏退了左右,現在只有君臣二人。
郭業道:“陛下可是要對秦忠刺駕一案有什麼交代?”
李二苦笑一聲,道:“交代是要交代的,不過,不是要你把這個案子查清,而是要你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把這個案子拖下去。”
“您的意思是……”
“想當初朕與太子元吉相鬥,什麼手段沒用過?佑兒耍這一出,真是有些班門弄斧了。”
“啥?您是說……這個案子是齊王做的,其實與太子無關?”
李二陛下閉上了雙眼,道:“栽贓陷害,很正常的奪嫡手段,只是佑兒這手段也太糙了一點,真是讓朕失望呀……”
雖然他說得輕描淡寫,但是眼角已經隱泛著淚花,繼續道:“想不到當日之事竟然復現於今朝,報應!報應呀!”
郭業也不知道怎麼勸,只得道:“也許是齊王年幼無知。”
“哼,朕這個年紀都能幫著父皇掃平天下了,用年齡可解釋不過去。行了,秦王不必給朕寬心了,朕明白此事都是上天給朕的報應!”
他頓了一下,繼續道:“你瞧著吧,這事還只是一個開始。除了太子和齊王以外,朕還有六個兒子。等再過幾年,他們長大了,就是八龍奪嫡,這個朝廷可就熱鬧嘍……”
郭業實在不好接話,只得轉移話題道:“微臣愚昧,陛下是如何看出此事乃是齊王所為?要知道,那個秦忠可是太子身邊的人。”
“有三個理由。其一,秦忠是先出聲再刺殺,與常理不符。他若是真想刺死朕,又何必先和朕說話,引起朕的警覺。可見,秦鐘的目的,根本就不是殺死朕,而是給太子栽贓。”
郭業點了點頭道:“陛下龍御歸天,太子繼位理所當然,齊王撈不到任何好處。只有刺殺不成,太子被拉下水,這個結果對齊王最為有利。”
李二陛下道:“其二,事發突然,怎麼別人都沒反應過來,陰貴妃卻能擋在朕的面前?是她比朕的侍衛反應還快?還是因為她早有準備?”
“呃……陛下這個理由似乎有些牽強,當時畢竟是陰貴妃離您最近。”
“別急,朕還有第三個理由。今日去參加芙蓉園文會,並非是朕的意思,而是陰貴妃極力要求。這也是巧合?湊巧?一次可能是湊巧,兩次就是必然!”
郭業道:“如此說來,齊王果然參與其中,陛下就不打算治齊王的罪?”
“怎麼治罪?查出來之後,齊王就是一個死罪!虎毒尚且不食子,朕難道連老虎都不如?只要他沒有對朕下手,朕就可以優容他。唉,朕現在才明白父皇看我們兄弟相鬥時的心情。”
“既然您連齊王都可以輕輕放過,那徐家明顯是受了池魚之殃,是不是……”
李二陛下眼中寒光一閃,道:“你處處維護徐家,是不是對那個徐惠有意思?”
郭業趕緊跪倒在地,道:“微臣不敢!”
“不敢?朕是問你有沒有,你說不敢是什麼意思?是不敢跟朕搶女人?”
“既不敢,也絲毫沒有那個意思。只是微臣覺得徐家實在太冤了一點,才出言為他們求情。”
李二陛下道:“冤枉……那也沒辦法。太子動不得,齊王朕又不想動。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朕一個人也不抓總說不過去吧?把他們家的女眷放過,朕已經夠仁慈了。”
再為徐家求情就得引火燒身了,郭業只得道:“那陛下的意思是……徐家就這麼關到天荒地老?”
“除非你能找一個更合適的替罪羊把此事遮掩下去。要不然,也只能算徐家倒黴。”
……
……
李二陛下面授機宜,要把此事拖下去。郭業明白,其他人可不明白呀!
謀反這種事,一向是有殺錯勿放過。現在郭業對除了李二陛下以外的所有人,包括太子和齊王都有著合法的傷害權,這權勢簡直大的沒邊了。
再加上在芙蓉園文會上,他把扶桑島上有著金銀二山的訊息透露了出去。
於是,在朝廷之內,秦王的行情馬上看漲,甚至超越了他之前身兼數職的時候,真正達到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一時間,秦王府門前車水馬龍,熱鬧非凡。
人們或者為了權或者為了錢,卑躬屈膝,阿諛奉承,渴求秦王一見。
郭業見到這副景象,心中不由得浮出了八個大字——烈火烹油,鮮花著錦!
這可不是什麼好詞,極盛之後,必然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