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君羨跪倒在地,道:“好吧,微臣承認,道信確實是我請來構陷秦王的,陛下要殺要剮,微臣絕無二話。不過人之將死其言也善,為臣有一言獻與陛下,請陛下仔細思量。”
“你講!”
“道信所謂的神通法力雖為假,但他說的話都是真。那兩句讖緯之言指的確實是秦王。還請陛下早作決斷。”
李二陛下冷笑道:“都到了這時候了,你還想鼓動朕殺郭業?難道你以為朕是傻子,看不出你是想借朕之手報殺子之仇?”
“陛下這麼想,也忒小看我李君羨了。某家跟隨您二十年,南征北討,東擋西殺。多少次單騎衝陣,血染徵袍,生死早已置之度外。陛下,你來看……”
說著話,李君羨把衣服扯開,露出了健壯的身軀,但見上面有數道的瘡疤,巨大猙獰。至於細小的疤痕,更是數不勝數。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要不是他運氣好,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李君羨道:“陛下,這些傷疤還不能證明我的忠誠?”
“這……”李二陛下是念舊情的人,崔仁師都能輕輕放過。何況真給他賣過命的李君羨?
他嘆了一口氣,道:“君羨,你起來吧。朕……不殺你。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你也將近六十的人了。明日上一道表,乞骸骨吧。”
“不,微臣不是向您求饒!”李君羨神色剛毅,道:“微臣願與秦王同死,還望陛下成全。”
他願意,郭業可不願意!
郭業心中暗想,看來這位五連縣公是吃了秤砣鐵了心,要和我同歸於盡了。
哼哼,既然是生死大敵,那講不了說不起,我也只能把你送下去了。不就是構陷嗎?不就是讖緯之言嗎?誰不會呀?
你知不知道,歷史上因為這兩條讖緯之言死的,不是我,而是你!
想到這裡,郭業上前一步道:“陛下,微臣有幾個問題想問問武連縣公。問明白了,您就知道他到底是真的忠心,還是內藏不可告人的秘密了。”
李君羨脖子一梗,道:“你儘管問,我姓李的事無不可對人言。”
李二陛下道:“好,朕準了。”
郭業咳嗽了一聲,道:“武連縣公,你姓什麼?”
“李。”
“叫什麼?”
“君羨。”
“祖籍哪裡?”
“洺州武安人。”
“你的封地是?”
“武連縣。”
郭業越問越快:“你的官職?”
李君羨不假思索地答道:“左武衛將軍。”
“你的職司是?”
“宿衛玄武門。”
“你有沒有小名?”
“有。”
“叫什麼?”
“五娘子。”
李君羨眉頭一皺,不滿地說道:“郭業,你問這個幹什麼?我的小名關你什麼事?”
郭業微微一笑,道:“這些事情可不是小事。”
然後,他又對李二陛下道:“關於這位祖籍武安爵封武連官封武衛鎮守玄武門的五娘子,陛下您有什麼想法沒有?”
郭業這話都快說成繞口令了,誰聽不出來異常?原來,李君羨除了大名以外,處處離不開“武”呀。尤其是他的小名“五娘子”,更是,“女主”“武王”二者俱全!
李二陛下眼前一亮,道:“哈哈!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原來是你呀。我還以為你構陷秦王是要報殺子之仇呢,沒想到卻是為了斷朕一臂,好為你謀朝篡位做準備。”
“陛下,臣冤枉。我兒子都死了,就算當皇帝有什麼用?”
郭業道:“那可說不準,萬一你還有私生子啥的呢。即便沒有私生子,您這個歲數也未必生不出來呀。”
“呃……也許是純屬巧合,對,純屬巧合。剛才國師說的好,王者不死。豈是那麼容易就推算出來的?我這麼明顯帶著武字,只是一個巧合罷了。”
郭業冷哼一聲,道:“的確有這個可能。不過,陛下一身系天下安危,寧殺錯勿放過!”
這話好像在哪聽過似的?李君羨忽然想到,這是想當初自己在李二陛下面前的構陷郭業的時候說的!這還真是六月債,還得快!
他臉色慘白,道:“我現在才知道秦王當初辯無可辯的滋味。始作俑者其無後乎?”
李二陛下深吸了一口氣,道:“放心,既然你反跡未露,朕不會因箴言殺你。”
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