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飛軒見著郭業面色驚愕,一想起自己拿了郭業的引薦信到了長安之後,就沒有跟他聯絡了,這好像有些不厚道,做人有些忘本。
一時間,趙飛軒的心裡頭有些不好意思了起來。
於是,他輕笑兩聲遮掩著尷尬,趕忙解釋道:“益州侯,我也是剛調任禮部才月餘光景,忙活起來就忘了去信揚州跟你知會一聲,呵呵,你可千萬不要往心裡去才是。”
郭業聳聳肩,嘴裡喊著不見怪。
可他的心裡卻又是另外一番滋味,遷升禮部右侍郎這種事兒居然也不通知一聲報個信兒,靠,想當初若沒有我的引薦信,你還在益州待著呢。***,這趙飛軒這些年的變化可真是越來越大了,渾然沒有了當初在汝州那份真誠,多了幾分天性薄涼和功利。
不過他也沒有因為這事兒而對趙飛軒表現出不滿,因為既然大家今後都在禮部任職了,那就是分屬同僚的關係。再加上兩人又是連襟關係,而且兩人一個左侍郎,一個右侍郎,基本上架空了整個禮部衙門,如果能夠聯手起來精誠團結,共同對抗崔鶴年的話,那麼在禮部中完全自保無虞,根本不用擔心崔鶴年的陰謀詭計。
雖然到現在他還不清楚崔鶴年的葫蘆裡到底賣得什麼藥,但是有一點他現在就可以肯定,那便是崔鶴年絕非表面那麼簡單,看似一團和氣實則一肚子壞水,暗中沒憋什麼好屁。
一想到只要和趙飛軒禮部中精誠團結的合作,禮部左右侍郎聯手對抗禮部尚書崔鶴年,郭業心底也就踏實了不少,對於在禮部任職與崔鶴年共事,也就沒了之前的那番憂慮。
隨即,他問著趙飛軒道:“你在禮部上任了一個多月,感覺如何?下面的人都聽你使喚嗎?”
趙飛軒又是眉宇略有得意之色,笑著說道:“呵呵,尚能應付自如,祠祭清吏司與精膳清吏司編制精簡,而且差事也不重,兩司都屬清水衙門,自然不比你直管的儀制清吏司和主客清吏司。加上有崔尚書的關照與抬愛,趙某這禮部右侍郎還算輕鬆。”
郭業聽著前半句還好,但是聽到後半句,不由皺了眉頭,莫非趙飛軒已經向崔鶴年表忠站了隊?
如果真是這樣,那就完全出乎了自己的預想,有些大不妙了。
而趙飛軒也發現了郭業臉色陰鬱眉頭皺起,心中暗喊一聲糟糕,我怎麼將郭業與清河崔氏的仇隙給忘記了?
因為崔鶴年之子崔義真間接死於揚州郭業手中,這雖然沒有確鑿證據,但在長安官場中早已不是什麼秘密。趙飛軒自然也聽說了此事。
隨即,他趕忙岔開話題,問道:“對了,你今天才剛剛上任禮部,應該見鬼崔尚書了吧?”
郭業看得出趙飛軒臉上的尷尬,對於趙飛軒投向靠攏崔鶴年更多了幾分肯定,不過也不敢百分百確定。
隨後他點了點頭,說道:“見過了,也是剛剛才見完。對了,你對崔尚書這人怎麼看?”
“啊?”
趙飛軒驚呼一聲微微錯愕,他不是傻子,自然聽得出來郭業問這話是想探探自己的虛實,看看自己是否已經與崔鶴年站到了一個戰壕裡。
但事實就是他進了禮部第一天,便已經去了崔鶴年的府上作客,並拜會了一番。
不然,崔鶴年也不可能讓他僅僅一個月的時間,便徹底掌控了祠祭清吏司和精膳清吏司。
不過他並未正面回答郭業的問話,而是悠然一嘆,說道:“益州侯……”
“你我分屬連襟,而且職位相當,相差無幾,分屬同僚,你稱呼我郭業吧。”
郭業及時糾正了趙飛軒的稱呼,然後靜靜看著他,等待著趙飛軒的表態。
趙飛軒哦了一聲,卻扯起了另外一件事,嘆道:“我拿了你的引薦信之後來到長安,去孔府拜會了孔老尚書。雖然孔老尚書看在你的面上將我安排進了禮部任職,可是並未收我入門下。您也知道我趙飛軒上頭無人,可又在汝州得罪了盧承慶與魏王殿下,到了長安後就如無根飄萍,時時惶恐不安啊。後來進了禮部,崔尚書對我甚是看重,不僅多番關照於我,還請出了長孫大人、房玄齡大人為我在魏王殿下面前說情,將汝州的過節一一揭過。所以……”
“好了,別說了!”
郭業突然有些煩躁地一揮手,儼然已經清楚知道了所有。
看來,趙飛軒不僅投向了崔鶴年,還被長孫無忌等人吸納進了天策府舊臣一系。
人啊,變得真是夠快的!
他心裡略略有些吃味,尤其是想到趙飛軒完全是在自己引薦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