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業看著馬千里的表現,心中暗暗訝異,莫非張九斤說得淨衣幫和汙衣幫彼此交惡有矛盾,根子在這裡啊?敢情兒淨衣幫和汙衣幫原本是一家,都是丐幫一脈相承下來的。只不過到了馬千里和裘萬尺這一代,就鬧了分裂,一幫變兩派。一個繼續維持原狀身穿破衣穢服乞討為生,改名汙衣幫;而另外一個則是投靠了官府,雖然繼續招攬丐幫子弟,但卻是衣著光鮮大魚大肉,摒棄了丐幫的老一套,變成了不倫不類的淨衣幫。
不過馬千里越是這樣,他心裡越是竊喜,至少看這情形,大勢已成一半。
就在這時,陰沉著臉的鷹眼老七突然出聲阻止道:“馬當家,稍安勿躁,生氣容易讓人失去理智,更容易讓人鑽了空子有機可乘!”
說話間,他已經將犀利的眼神轉向郭業,死死盯在郭業的臉上好一陣子,不陰不陽地問道:“郭刺史,你讓餘管事長篇大論跟我們說這麼多,不單單是想提醒我們中了揚州張家的詭計吧?”
郭業從與兩人的交鋒中可以看出來,鷹眼老七絕對比馬千里城府要深,此人心機很重很難對付。
隨即,他聳聳肩,直言不諱道:“總瓢把子,難道你們不覺得到了這個時候再一門心思撲在爭搶地盤上,是一件多麼愚蠢之事嗎?眼下最緊要的事情是我們大家聯起手來,對付揚州張家、淨衣幫、馬幫,破除他們的陰謀進行自救。你說呢?”
“自救?”
鷹眼老七冷笑一聲,繼續逼視著郭業,說道:“有啥好自救的?腦袋掉了碗大的疤,這有啥大不了?郭刺史恐怕也跟張家打得一樣心思,也想拿咱們當槍使吧?”
郭業被鷹眼老七的話一堵,差點沒嗆出聲兒來,***,這鷹眼老七還真不好對付。
鷹眼老七見著郭業無話可說,臉上稍稍得意,繼續說道:“郭刺史,咱們這些混江湖的從來不跟官府打交道,正所謂生不入官門,死不下地獄。就算淨衣幫和馬幫暗中勾結,早有部署妄圖趁機剿滅我們,稱霸淮揚一帶,那也是我們江湖中人的事情,跟你們官府有何干系?我就不信了,搶不到地盤,難不成我們兩幫拼著元氣大傷,我和馬幫助還不能全身而退?只要能夠安然退出揚州,我們就有捲土重來,報仇雪恨的機會。”
我草,郭業心裡一陣鬱悶,真是橫的怕楞的,愣的怕不要命的,敢情兒這鷹眼老七寧可拼著全軍覆沒也不願跟自己合作啊。
頓時,他也再懶得遊說兩人,賭氣道:“哼,好心當成驢肝肺,既然總瓢把子決意尋死,決意白白葬送你們兩幫幫眾的性命,那本官還說個什麼勁?”
“當然,事情也不都是絕對的!”
誰知,鷹眼老七突然話鋒一轉,陰惻惻地看著郭業問道:“如果郭刺史有足夠的理由來說服咱們不爭搶地盤,不讓咱們白來揚州一趟,嘿嘿,我想咱們還是可以考慮考慮,聯手合作一番的。您說是不是,馬幫主?”
說罷,鷹眼老七扭頭衝還在氣頭上呼哧呼哧喘著粗氣的馬千里打著眼色。
馬千里立馬會意過來,連連點頭附和道:“沒錯沒錯,要咱們出力總得有些好處才行,不能白跑揚州一趟。”
鷹眼老七一副得意之色地笑罵道:“馬幫主,你這人說話太直接了,低調一點,含蓄一些嘛!”
臥槽兒!
郭業差點又要衝鷹眼老七罵髒話了,***,說話居然來個大喘氣,在這兒等著老子呢?
郭業心中暗暗冷笑,呵呵,要想馬兒跑,總得給馬兒吃些草,江湖人把自己說得那般灑脫,始終還是脫離不了“利益”二字。
好在,老子早有準備!
旋即,他衝餘管事說道:“餘管事,麻煩您今天做個見證。”
隨後,他大搖大擺地坐回了椅子上,翹起二郎腿衝鷹眼老七和馬千里問道:“你們不就是要好處嗎?放心,只要你們答應不再爭搶地盤,肯與本官合作聯手渡過眼前一劫,好處絕對不會少了你們的。而且,本官許諾你們兩幫的好處,絕對比風雷堂原先在瘦西湖一帶抽頭納稅的盈利要大,簡直就是一本萬利的營生。”
“真的?”
馬千里眼睛頓時大亮,臉有喜色,不斷摩拳擦掌,大聲問道:“到底是啥子好處,快說啊,郭刺史!”
鷹眼老七再次拉了拉馬千里的衣袖,低聲提醒道:“含蓄,淡定。”
隨後他收起那副陰惻惻的口吻,催問著郭業:“郭刺史,在下洗耳恭聽,你且將你的好處說來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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