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元信望著遠去的送殯隊伍,雙眼透著濃濃的怨毒之色,那漫天的敲鑼打鼓和縈繞在耳邊的哭喪之聲,令他心裡的忿忿如滾沸的開水,愈滾愈烈,一發不可收拾。
咯吱…咯吱…
張元信咬牙切齒的聲音分外清楚,讓裘萬尺和商保駒兩位一幫之主都有些不寒而慄。
霎時間,一股寒氣在心底冒出,二人聽著送殯隊伍漸行漸遠的聲音,心間不由冒出一個從未有過的念頭:這喪鐘,到底為誰而鳴?
不過這個念頭也僅僅是一閃而逝,很快,兩人的注意力就再次被張元信的聲音分散了過去。
只聽張元信陰沉著聲音低吼道:“郭業小兒,欺吾太甚!風雷堂不是說雷老虎出完殯就會宣告解散嗎?好,那我們就在這兒風雷莊外等侯,等著他們回來。我就不信郭業這個揚州刺史能夠不務正業,整日不理府衙政事而與風雷堂混雜在一起,他能庇佑風雷堂一時,焉能庇佑風雷堂一輩子?”
這邊剛說完話,一名淨衣幫的弟子就跑到裘萬尺耳邊竊竊私議了幾句。
裘萬尺一聽完耳語,立馬扭頭四處張望,臉上滿是驚疑之色。
張元信見狀,不悅地喝道:“鬼鬼祟祟作甚?發生了何事?”
裘萬尺狐疑地回道:“二老爺,剛才我幫中弟子回報,十二連環塢的鷹眼老七、汙衣幫的馬千里居然率領他們幫中的弟子撤離了此地,說是朝著揚州城西方向轉移了。”
旁邊的商保駒趕忙扭頭四下搜尋著這兩幫的人馬,果然,一個人影都不見了,周遭附近全都是淨衣幫和馬幫的幫眾身影。
他亦是面露不解之色,嘀嘀咕咕道:“奇了怪了,剛才他們還在的呀,怎麼說撤就撤了。莫非他們打算放棄瘦西湖這塊地盤,不與我們爭搶了?”
裘萬尺也看著張元信附和道:“難道是說他們發現了我們與張家暗中勾結,哦不,發現我們兩幫與張家暗中聯手,所以知難而退了?”
張元信厭惡地看了眼裘萬尺,冷聲道:“不用瞎琢磨了,不管他們是知難而退也好,還是另有別的打算也罷,始終無法更改最終的結果。對於風雷堂的火藥之術,我們張家志在必得,,事成之後有了這火藥霹靂彈逞威,那麼瘦西湖那塊地盤的抽頭納稅,自然就歸你們你們兩幫共享了。對了,你們兩幫的人馬現在準備如何?是否傾巢出動來齊了?”
兩人聞言霎時面露貪婪之色,紛紛點頭稱是,裘萬尺更是不滯說道:“齊了齊了,全都在東門渡口外的江面上集結著,這回是將所有的家底都搬來了,就等著咱們這邊一動手,他們便會聞風而動,千軍萬馬齊齊登上碼頭,爭相湧進揚州城來哩。”
“好!”
張元信臉色終於有了幾分喜色,抬手一指風雷莊大門口的方向,說道:“現在我們就先進駐風雷莊,給他來個鳩佔鵲巢,將裡頭翻個底朝天再說。也許不用等風雷堂弟子送殯歸來,我們就能在裡頭尋到雷老虎留下的火藥之術了。”
“好嘞!”
“聽二老爺吩咐!”
一時間,兩人相繼轉身調集著各自駐紮在風雷莊外的兩千幫眾,競相湧向了風雷莊大門,如潮起潮落般瘋狂湧進莊中,險些將大門撞破,搖搖欲墜嘎吱作響。
...
...
約莫過了將近一個時辰,郭業與餘進等人便將雷老虎順利送上山,吉時入土下葬完。
待眾人填完最後一把土之後,餘管事留下幾名風雷堂的香主在這替雷老虎守墳幾日,便又與郭業同行,領著浩浩蕩蕩的人群下了山,歸返風雷莊。
剛下了山走上大路,就見著遠處一名風雷堂弟子狼狽至極地倉惶跑著過來,一見著餘管事就大聲嚷嚷地叫喚道:“老管事,老管事,張傢伙同淨衣幫、馬幫的人強行闖入莊中,將咱們風雷莊佔走了。”
“張元信這條老畜生!”
餘管事鬚髮飛揚,怒目圓睜地吼道:“我家堂主屍骨未寒,他就迫不及待地佔走了我們風雷莊。難道他就不怕老天爺將他天打雷劈了嗎?”
整個送殯隊伍中多數都是風雷堂弟子,一聽到這則震驚的訊息,皆是義憤填膺,口中嚷嚷著要殺回去跟張家及馬幫、淨衣幫同歸於盡,搶回風雷莊。
郭業見狀,立馬安撫住餘進,問道:“老管事,張元信無非就是想趁你們風雷莊撤掉機關,無人把守之時闖進去找尋雷堂主留下的火藥之術。我且問你,雷老虎精心培養秘製霹靂彈的那批弟子是否還在莊中?”
餘管事搖了搖頭,氣呼呼道:“張元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