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還朦朦朧,吳秀秀還在睡夢中酣睡正甜,郭業卻已然早早爬起。
他今日要為雷老虎扶靈送行,所以特意穿了一身素白袍衫。
他洗漱妥當之後,讓後廚隨意弄了點粥菜湊合湊合一番,便招來王八斤和張九斤兩兄弟,讓二人在府衙門口套好馬車,準備帶二人一同前往揚州北郊瘦西湖的風雷莊。
此次前往,他就帶這兩兄弟,並未多帶陣仗。因為張九斤和王八斤兩兄弟是土生土長的揚州人,對揚州城諸事瞭若指掌,所以他也就沒有驚動陳浪隨行。
不約一會兒,張九斤便將馬車套好,王八斤則是進來府衙中請郭業出府。
二人看似有些憨而莽,實則分工明確,一人負責駕轅趕車,一人負責在馬車中聽候郭業使喚。
噠噠噠噠噠~
一陣清脆的馬蹄聲在府衙門口驟然響起,車軲轆緩緩轉動,朝著風雷莊方向前進著。
府衙在城中,而風雷莊在北郊,相距著一路路程。郭業在車中正百無聊賴,突然發現王八斤緊緊握著橫刀,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不由會心一笑,打趣道:“八斤,別緊張,今日本官只是去風雷莊扶靈柩,送雷老虎最後一程。雖說那裡今日三教九流雲集,但白事之地,那些幫派勢力不會不守規矩亂來的。”
王八斤聽郭業這麼一說,握緊的雙手緩緩鬆弛了下來,訕笑道:“不緊張不緊張,跟著刺史大人辦事威風的緊哩,小的哪裡會緊張?嘿嘿……”
郭業笑了笑,為了讓王八斤輕鬆一些,便與他東聊西侃了起來。
果然,王八斤很快便恢復了往日談笑八卦的狀態,整個人鬆弛了下來。
聊了一會兒,郭業突然留意起一件事兒來,貌似好久沒有在府衙中見到長孫羽默這小子了。
隨即,他問道:“八斤,你整日在府衙中晃盪,你知道長孫公子這幾天在忙活什麼?這幾日府衙眾人都忙得團團轉,本官怎麼就沒見到這小子現身過呢?”
“大人是說長孫別駕大人?”
王八斤微微一怔,有些奇怪地看著郭業,反問道:“難道大人不知,長孫別駕大人在五天前就離開揚州了嗎?”
“什麼?你說長孫羽默這小子五天前就離開揚州了?”
郭業頓時大驚,詫異問道:“他怎麼事先也不通知我一聲?你知道他離開揚州去往何處?”
王八斤見著郭業反應如此之大,不由一陣撓頭,回道:“敢情兒刺史大人也不知情吶?我還以為您一早就知道了呢。五天前,小的在東門外的碼頭渡口見過長孫別駕一次,他正要乘船離去。火急火燎的架勢,好像走得還挺急。”
郭業急問道:“那你問他沒有,他這是要去往哪裡?”
王八斤道:“問了,別駕大人跟小的說過,他好像是要乘船再轉陸路,然後進蜀中再轉道西川都護府那邊兒,最後前往吐蕃國。聽他最後含糊其辭地說,好像是要去吐蕃尋找幸福。”
郭業聞言,破口大罵:“尋個蛋的幸福,這小子居然玩真的?”
顯然,郭業已經知道長孫羽默要去吐蕃國幹嘛了,肯定就是衝著雲裳這小妖精去的。
我靠,事情鬧大發了!
郭業愣是沒想到長孫羽默會這麼偏執,居然固執若斯,一直對雲裳這娘們不死心啊。
這次更是離譜到沒邊兒,竟然不告而別,山迢水遠跑吐蕃去找雲裳。
到了吐蕃,他人生地不熟,又怎麼可能找到雲裳的蹤影?而且如今的吐蕃國,更是形勢嚴峻,兩方勢力在角逐,何止一個亂字了得?***,萬一出了事兒怎麼辦?
擔心之餘他也很納悶,雲裳的真實身份在揚州一直都是個秘密,而且雲裳離去也格外匆忙,長孫羽默怎麼會知道她返回了吐蕃?
特別是雲裳上次經過自己的警告之後,根本不可能再去招惹和撩撥長孫羽默。所以,他很是奇怪,長孫羽默到底是從來得到雲裳返回吐蕃的訊息。
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長孫羽默壓根兒就不知道雲裳的東廠身份,不然的話,以他的性子肯定第一時間來找自己驗證和質問。
那又是誰告訴他雲裳離開揚州前往吐蕃的訊息呢?
這人將長孫羽默引向千里萬里之外的吐蕃,又是出於何種目的呢?
怪了!
郭業心中疑竇叢生,一時無解。
“聿……”
張九斤在車外勒緊韁繩,高喝一聲叫停,馬車緩緩停住了下來。
嘩啦,車簾一經掀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