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的賬房中,讓夥計沏來一壺好茶,然後轉身開啟一個黑漆漆上了鎖的大櫃子,從裡頭拿出郭業之前抵押的那一沓房契地契田契,一併遞到郭業的手上,說道:“吳東家,您點點,看看還有沒有差漏?你可要點算清楚,出了咱們銀號,就概不負責了哈。”
郭業接過那一沓房契地契田契,看也不看便統統一股腦塞進了懷中,很是不以為意地笑道:“不就區區三十萬兩的產業嗎?我相信崔東家還不至於誆騙我。再說了,若不是上次手頭短寸一時無法遠調蜀中的銀子,我還真開不了拆借三十萬兩銀子的口。若是被蜀中的親朋好友知曉了此事,真是徒惹笑話啊!”
“呃……”
崔義珪見著郭業居然如此豪爽,連查驗都沒有查驗就將抵押的字據收妥,又聽著郭業這番豪言壯語,不由暗暗稱讚,這是大買賣人啊,闊氣,真是闊氣,可算在揚州逮了條大魚了。
隨即,他豎起拇指衝郭業由衷讚了一聲,道:“吳東家,霸氣!您果真就是個幹大買賣的人。崔某能與吳東家相知相識,真是莫大的緣分啊!”
郭業聽著暗暗好笑,尼瑪的,你當然願意跟我相知相識了,老子又是賄賂你銀子,又是賄賂你蜀錦稀罕物,你能不開心嗎?
不過心裡吐槽歸吐槽,郭業面上還是一副如沐春風的柔笑,矜持道:“崔東家太客氣了,正所謂在家靠父母,除外靠朋友。而且,多個朋友多條路,吳某也很願意認識崔東家這般仁義的銀號東主。若非吳東家此次幫襯,吳某豈能如此順利地收購到私鹽,而後在蜀中大有斬獲呢?哈哈,朋友有通財之誼,所以吳某送點小小禮物也是應該的嘛。”
中聽,太中聽了!
崔義珪頓時覺得郭業不僅出手闊綽,連做人都是滴水不漏,難怪買賣盤子做得這麼大。一時間,對郭業的好感與信任真是蹭蹭直線往上飆。
但是他耳中也格外留意到了郭業話中“大有斬獲”四個字,不由忍不住好奇地問道:“吳東家,此番搗騰私鹽去蜀中,可是賺了盆缽滿盈?”
郭業也不隱瞞,笑著點頭道:“呵呵,還行還行,若是沒有賺頭,別說給崔東家帶些小禮物了,恐怕就連還上本金都夠嗆了。哈哈,說來說去就是一句話,多謝崔東家的援手之德。”
崔義珪知道郭業是在打趣,但是也聽出了對方這次真的是賺翻了。
隨即,他又回到老話題上,問道:“那接下來吳東家可還有什麼大買賣要做否?若是缺銀子週轉的地方,儘管言語一聲兒。呵呵,咱們揚州銀號的大門永遠都向吳東家開啟著。”
郭業一聽更是暗樂,都說跟銀號打交道拆借銀子是最難的,今天倒是新鮮了,這姓崔的竟然上杆子要拆借銀子給自己。
不過嘛,三十萬兩已經再也不是郭業的目標了。
隨即,他故作無奈地搖頭道:“唉,別提了。搗騰完私鹽之後,估計吳某也要休息一陣子了。如今揚州這邊也沒有什麼值得參考的買賣啊?我看我還是休息休息再說吧。”
“別介啊!”
崔義珪突然臉色一紅,為自己的上杆子臊得慌,不過很快便藉著笑聲遮掩了過去,說道:“呵呵,吳東家,崔某的意思是說,私鹽不做可以做別的呀,反正都是賺銀子,對不?”
郭業臉上浮起一抹不可言明的莫名笑意,眼中透著幾許預料之中的韻味,笑意盈盈地問道:“哦?吳某最近不在揚州城,訊息有些閉塞。莫非崔東家聽到了什麼風聲,有什麼好推薦不成?”
崔義珪聞言瞥了一眼緊閉的門窗,然後回過臉朝郭業點可一點,神秘兮兮地俯下身子湊到郭業耳邊,刻意壓低著聲音,說道:“吳東家,最近我可是收到了一些風聲,也從一些地方得到了訊息,訊息的來源正是揚州刺史府內。”
“哦?”
郭業饒有興趣地看了眼崔義珪,迫切地問道:“崔東家,說說,你收到了什麼風聲,打聽到了什麼訊息?”
崔義珪唔了一聲,再次壓低了嗓門,近乎蚊聲般道:“吳東家,我拿你當朋友才跟你說,你可不許給我往外傳,這可是一本萬利的大買賣,知道的人多了,咱們分到的肉就少了,你懂?”
“懂,我懂!趕緊說吧,崔東家,你這麼一整,可是把我撓得心癢癢,嘖嘖,快點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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