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也是僅從宮人的閒言碎嘴中得到。
她多少聽到了一些關於蜀王在蜀州的事情,但是知道得不是很具體也不全面,只知道好像最近朝堂上都在議論自己的兒子,還有蜀州那邊好像出了事情。
但是,她聽得出來,皇上正在氣頭上,說得肯定是反話,肯定不是真得在誇讚自己的恪兒。
難道恪兒真得惹來天大的禍事了?
當即,她猛然跪倒在地,誠惶誠恐地悲慼喊道:“陛下,恪兒年幼,如果犯了什麼錯惹得陛下龍顏大怒,臣妾這個當母親的甘願替他受罰。”
“嘭!”
李二陛下拍案而起,怒指而嘯道:“你替他受罰?你受得起嗎?真是慈母多敗兒,你知道他這次替朕惹來多大的禍事嗎?現在,長孫無忌等一干朝臣們正拿著恪兒的事情,向朕發難呢。他們這些人正逼著朕對裴寂、蕭瑀等武德舊臣斬盡殺絕,他們要逼著朕和父皇再次決裂,他們要讓朕當著天下人的面對自己的父皇動刀子,要讓朕落下一個不當人子的罵名啊!!!”
“啊……”
楊妃心中大驚,嚇得三魂沒了七魄,整個人身上的氣力彷彿在一瞬間被抽空了一般,霎時癱軟在地,久久無法爬起。
李二陛下見著楊妃這般模樣,絲毫沒有同情,視如無睹般又是痛斥道:“這一切的一切,始作俑者就是你我那個膽大妄為不長腦的兒子啊,楊妃!你知道他都幹了些什麼事?你自己好好看吧,這是他派人呈上來用以炫耀功績的摺子,你自己看看吧,這個不長心不長腦的狗東西!徒惹天下人笑話的敗家玩意!”
啪~
李二陛下從龍袍寬袖中抽出一份奏摺,狠狠摔在地上落到了楊妃跟前。
楊妃戰戰兢兢地撿起奏摺,細細看了起來,看罷之後立馬明白了其中的關節,滿臉不可置信地搖著頭,低語呢喃著不可能,不會的。
李二陛下冷笑道:“看到了吧?連你都覺得這事兒不應該這麼辦,可偏偏咱們的好兒子卻要這麼辦,而且辦得全天下皆知,生怕天下人都不知道他的豐功偉績。難道他不會低調處理此事嗎?他難道不會暗中派人給朕遞來摺子嗎?他愚蠢透頂,長孫無忌他們豈會放過這麼一個打擊裴寂、蕭瑀他們的機會,還不趁機利用恪兒的無知,對蕭瑀他們發難?這是要逼得朕表態,逼得朕昭告天下,說朕那位皓首蒼顏的父皇要圖謀復辟啊。這是家醜,豈能外揚?你讓朕如何處置?而且你知道嗎?”
說著,李二陛下又突然變戲法似的從龍袍寬袖中掏出幾份奏摺來,啪啪啪統統一股腦摔在地上,叫罵道:“這是御史臺的御史們彈劾李恪的奏摺,你自己看看吧,一個藩王未經朝廷允准居然敢私自縱兵捉拿一州刺史,眼裡還有沒有朝廷的法度?而且朕讓他節制九地軍務,你猜他怎麼著?居然連蜀州政務都延攬了過來,眼裡還有朕這個父皇嗎?御史臺的這些御史們豈會輕饒了他?
你自己在看看第三道彈劾奏摺,他居然未經朕的允許,大赦其他六府涉案的折衝都尉,誰給他的權利?光這些罪狀,別說奪了他的蜀王爵位,朕就是貶他為庶民都是輕的,呵呵,這些罪狀都夠將他推出午門斬首了,楊妃!!!”
“啊!!!不要,陛下不要哇,不要,求求陛下,您不能啊,恪兒是您的兒子,也臣妾唯一的兒子……”
剎那間,楊妃的體內好像充滿了力量,匍匐爬到了李二陛下的腳下,一把抱住他的小腿,泣聲啼哭哀嚎道:“陛下,恪兒還小,您不該這麼對他啊,他就是有天大的錯,他也是您的骨血啊。”
李二陛下有些厭煩地蹬了蹬腿,將小腿上楊妃的雙手給推開,恨道:“朕沒有這麼愚蠢的兒子,要知道他會給朕招來這麼大的麻煩,朕寧可生個球,也不會要這種廢物。”
楊妃哭得肝腸寸斷,整個人伏在地上瑟瑟抖動香肩,哽咽著聲音替李恪繼續求情道:“陛下啊,恪兒如今也才十來歲,涉世未深,辦事不利,您這次輕饒他一回吧。而且,他這次身邊有郭業郭長史這種能人陪伴就藩,不該犯下如此潑天大錯啊,臣妾在想,恪兒是不是受了什麼人的教唆啊,陛下!”
楊妃一邊哭啼一邊求情,最後一句話算是哭訴到了點子上,立馬將李二陛下的注意力給轉移了過去。
只見李二陛下聽到郭業的名字之後,神情越發地冷峻起來,眉頭緊鎖語出森然地念叨了一句:“你是說郭業?難道是他在蜀王背後教唆挑動?不該啊,郭業是個機靈人,不該如此自尋死路啊。不過,此次李恪犯下如此潑天大錯,哼,郭業身為都督府長史,絕對要負上不可推卸的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