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後,劉振軒如期將郭業的口信送到孫明延處。
接到郭業的口信後,孫明延不敢有絲毫懈怠。在當日便將郭業的這份口信,原封不動命人火速傳達到了漕幫在岷江流域的各處分舵中。
兩天後,岷江流域內的漕幫各處分舵開始總動員,有條不紊地執行起郭業的這份命令。
堅決執行,貫徹到底。
三天之後,岷江流域果真再也見不到一艘遊弋在江上的船隻,往來盡是白茫茫的一片江水,偶來水鳥掠過,愣是連只小漁船都見不到。
很快,漕幫上下封鎖岷江的訊息不脛而走,一時間,沸沸揚揚起來。
靠著岷江討生計,靠著岷江賺銀子的百姓漁民和往來商旅,頓時如喪考妣,不知為何漕幫會突然有此舉措。
漕幫,擁眾十萬弟子,一直霸佔著岷江,控制著蜀中境內所有江河湖海的蜀中第一大幫。
這可不是平頭老百姓和小商人敢上前捋須,敢與之對抗的。他們只得口口相傳,將這訊息傳進諸州諸府的郡城中。他們期翼官府能夠出面,相助他們與漕幫協商溝通,解了封江令,讓岷江之上早日破冰,可以出船。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
這則訊息仿若漫天蝗蟲一般飛著舞著蔓延著,鋪天蓋地傳進了霸州,真州,益州,松州,滕州等郡城之中。
最後也傳進了蜀州郡城……
不過,當蜀州郡城的坊間傳得沸沸揚揚之際,儼然又過了將近五天。
此時,郭業正與李恪一道出行,來到蜀州都督府的舊址上,視察著新都督府的工程進展。
因為此時剛過了正午,日頭有些猛烈,旁邊早有都督府小吏替李恪搭了草棚,供他休憩遮蔭。
草棚之下,竹椅之上坐著李恪,身後是兩名隨行扈從輕輕搖著蒲扇,替他送著習習涼風。
郭業從外頭鑽進了草棚中,抖落了下身上的塵土,踩了踩靴子底下的泥濘,衝李恪說道:“殿下,這修繕都督府進展還算順利,明日再讓戶曹何雍多花點銀子,多多招募工匠。這樣能夠加快修繕進城,如果順利的話,估摸著再有個把月,新的都督府就能竣工了。”
李恪一聽新都督府有了著落,心情很是不錯,不由稱讚道:“得虧了郭長史啊,若非你替本王籌募十萬兩巨銀,這新都督府別說竣工了,就說翻新一下都談何容易啊?辛苦了,辛苦了,郭長史且坐著歇會兒。”
說著,他衝身邊一名扈從呵斥道:“傻愣著幹嘛?還不給郭長史搬把椅子來?真是半點眼力勁兒都沒有。”
那名扈從平白惹來李恪一頓臭罵,真是不知冤從何處來,躺著也中槍。
當即,飛快尋來一把小竹椅搬到郭業的身後。
郭業也不矯情,口中稱謝,大大咧咧坐了下來。
待他坐下後,李恪這才言歸正傳,正色問道:“郭長史,自打漕幫封鎖了岷江之後,我可是聽說岷江沿岸的各州各府有些亂套了。這封江令一日不解,無異於斷了沿岸諸州府百姓漁民和商旅的生計和財路啊。”
郭業笑著點點頭,道:“沒錯,難道殿下沒發現這幾天蜀州郡城中突然湧入好多岷江沿岸的漁民嗎?而且好多商旅載運著貨物因為無法通行岷江,而統統都滯留在了咱們蜀州郡城之中。據劉振軒劉校尉的調查,城中的客棧幾乎都是客滿為患喲。撐不了幾天了,到時候滯留的人肯定會越來越多。”
“嘶,郭長史,”李恪面露隱憂地問道,“這樣下去會不會出事兒啊?萬一岷江沿岸的這些州府百姓漁民和商販
因為封江而無法生計,以至於到時候揭竿而起釀成民變,這就要出大事兒了。”
郭業意味深長地看了眼李恪,問道:“殿下是擔心這些人因為生計而造反?”
李恪不置可否地點點頭,嗯了一聲。
郭業頓然冷笑道:“民變,造反,關我們何事?又跟殿下有何干系?”
“不不不,”李恪急忙解釋道,“郭長史沒有明白本王的話中意思。本王是說萬一各州的折衝都尉府出動府兵,鎮壓這些百姓漁民和商販,他們何其無辜?”
郭業心中暗讚了下,還算你小子沒有因為對付梁世道而利令智昏,天性還算純良,
隨即,他搖頭笑道:“這一點,殿下無需擔心。如今四海還算承平,當今聖上曾三令五申下旨到地方,要求各州刺史善待百姓,輕徭賦役,休養生息。而且各州都設有折衝都尉府坐鎮,就算百姓漁民想要民變,也難成氣候。至於折衝都尉府是否會血腥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