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隨著郡丞陳集濤的安然返回,郭業緋袍加身,頭戴雙翅帽,在長孫羽默與陳集濤兩人一左一右的陪伴下,出現在了府衙一干書吏和六曹佐官面前。
對於剛才後院所發生的事情,眾人多少都有些耳聞。一些關於郭業的八卦訊息在私底下口口相傳,很快,眾人對這位手腕狠辣果決的年輕刺史大概有了一個瞭解。
郭業憑藉吏部的委任狀,又有失而復得的刺史印璽,再加上剛才在後院對童煥一番風雷齊動的立威,自然順理成章地接任了揚州刺史一職。
儘管他很清楚這些人中有對他陰奉陽違的,但是他很清醒如今自己剛剛接受揚州刺史一職,正是用人之際,絕對不能對府衙進行大清洗大換血,不然整個府衙機制停止了運轉,他就徹底傻帽了。
於是,他對童煥之事大肆痛斥了一番,但是童煥事件僅限於當事人,頂多波及到了童煥的師爺一人而已。對於剩下的這些人,他除了勉勵,還是勉勵。
沒辦法,現在手上極度缺可用之人才,如果說幾句漂亮話能夠籠絡人心的話,他絕對不吝溢美之詞。
召見完眾人之後,郭業更是讓陳浪這個新任折衝都尉亮亮相,算是混個臉熟替他立立威吧。
至於如何接受折衝都尉府,如何降服那一千五百名府兵,郭業也愛莫能助,只能靠陳浪本人在揚州的名頭去想辦法了。
他囑咐劉振軒事事配合陳浪之後,便打發著兩人出了府衙。
至於那三百親兵,因為他手下缺人使喚的緣故,自然是留在自己身邊聽候差遣了。
解散了府衙內的一眾官員之後,他獨獨留下陳集濤與長孫羽默二人去了原先童煥的書房,商議著關於下一步的計劃。
正是好事不出門惡事行千里,刺史府內剛剛發生的鉅變很快便透過某些官員的口中,傳揚了出去。
不一會兒,揚州張家也收到了風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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揚州城南,古井巷。
一座座紅磚綠瓦的三進宅子星落棋盤地坐落在古井巷內,連綿而起自成一片,這將近二三十座高牆大門的三進宅子都只有一個主子,都屬於揚州張氏。
這裡不僅是張家的祖宅,張家的宗祠,更是張家三房的聚居地。
張元禮、張元智、張元信三兄弟各領一房,盤踞在古井巷中。
算起來,張家自打南遷以來淮揚,在古井巷的歷史已有近兩百年了。
張氏元字輩的三兄弟如今是張家的輩分最高領軍人物,代表著關隴八大世家之一的張家。而元字輩的下面是承字輩,如揚州鹽運使張承宗就是二房張元智的長子。至於承字輩的下面,就是繼字輩,不過繼字輩如今年紀都尚小,都跟郭業和長孫羽默等人一般年歲,還未到獨當一面的時候。多數承字輩的子弟不是在外面遊學,就是在軍中鍍金熬資歷。
此時,張氏大房一脈,身為族長的張元禮遠赴長安,揚州之事皆由二房的張元智和三房的張元信主持著。
當張承宗將郭業抵達揚州,並在刺史府內高調出場,拿下童煥立威的訊息傳進張家之時,張元智兩兄弟並未輕視,第一時間在平日張氏中人議事的祖宅中碰了頭。
今天與會之人只有張元智、張元信,張承宗三人。
當張承宗在祖宅的大堂中繪聲繪色地講著刺史府內發生的事情之後,張元智兩兄弟的臉上都透出了凝重之色。
張元智看著兒子張承宗講完之後,滿臉盡是暴虐氣息在遊走,不由呵斥道:“宗兒,為父平日是怎麼教導你的?成事者,每逢大事皆有靜氣。你如此輕易躁怒,如何成得了大事?”
張承宗恨聲道:“父親,你讓孩兒如何平靜的下來?今天他藉著刺史印璽一事對童煥開刀,直接將其拿下。等他立穩腳跟之後,肯定會拿孩兒開刀。他此次赴任揚州,就是衝著揚州鹽稅來的,就是奔著咱們張家來的。而且據大伯父從長安傳回的訊息,朝廷已經允准他撤換我這個鹽運使了。哼,這姓郭的都已經欺負到咱們頭上了!”
“你這混賬,居然敢瞞著為父與童煥暗中藏匿刺史印璽,活該!”
張元智痛斥一番後,又恨鐵不成鋼道:“平日就教過你,做事要隱蔽要機密,你們倒好,居然還被那個姓陳的郡丞聽到了密議之事。這不是自己擦洗了脖子,給姓郭的遞刀子嗎?如果他不趁著這個事情將童煥拿下,他便不是隴西郭業了。別說你們,就是長孫大人都曾在他手中吃過虧,唉,你這個不成氣候的東西。”
張元智訓完子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