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李二陛下有些不耐煩地揮揮手,有些嗔怪地叫道,“收起你那套虛假的把式,這不是公開場合,朕不吃你這套。朕問你,這早飯你是吃還是不吃?不吃,我就叫宮人撤下了。我可告訴你,這頓你若不吃,那你就準備空腹與朕談事,死扛一個早上吧。”
“呃……吃,臣吃!”
說著,郭業屁顛屁顛跑到了飯桌前,大大咧咧坐了下去,抄起一碗早已備好的稀飯,就著小鹹菜稀里嘩啦吃了起來。
吃相,那是相當得難看。
不過看在李二陛下眼裡,卻是不由一陣輕笑,不時輕聲叫道:“慢點吃,慢點吃,噎死在朕的宮裡,你就屈得慌了。”
“噎死總比餓死強,能在皇上跟前噎死,那也是天大的福分。至少下輩子投胎,不用做餓死鬼了,嘿嘿……”
“巧言令色,一副不學無術的無賴嘴臉,”李二陛下皺了皺眉頭,口中輕輕啐道,“真不知虞世南給朕看的那封信,你是如何想出來的。”
郭業口花花扮粗鄙,心裡卻是明鏡兒似的,聽到李二陛下這話,不由一陣腹貶,來了,估摸著喝完這碗粥就要來正題兒了。
三下五除二,一碗稀粥就跟倒豆子一般解決完畢,他抹了抹嘴,站起身來,說道:“皇上,臣吃完了,可以開始了。”
李二陛下嗯了一聲,也不叫殿外的宮人收走桌上的殘粥剩菜,而是衝郭業說道:“今日,這甘露殿內除了朕與你,再無外人。皇后也讓朕打發到太上皇那邊陪他老人說話去了。在這兒甘露殿,你有什麼話都可以大膽地說出來,聽懂朕的意思了嗎?”
郭業重重頷首,應道:“臣明白了!”
連長孫皇后都被李二陛下支走了,郭業更有理由相信,李世民要打壓關隴世族的心思昭然若揭,越發地板上釘釘了。
這一局,哥們又賭對了!
李二陛下說道:“好了,長話短說,想必你在見朕之前已經見過虞世南這老狐狸了。郭業,你再跟朕說說,只要朕在朝堂之上扶植出士林清流系,你有幾成把握能夠制衡長孫無忌等天策府舊臣,使其不能一黨獨大專霸朝堂。你又要多長時間,來幫助朕消減關隴世族對大唐帝國的影響。甚至讓關隴世族徹底淡出朕的大唐江山?”
郭業信心百倍地說道:“就目前而言,只要皇上對士林清流系在政策上多做傾斜,好讓士林清流系能夠以最快的速度取武德舊臣而代之,那麼朝堂三足鼎立之勢必成!”
李二陛下微微點頭,伸手請道:“繼續說,說下去。”
郭業唸了一聲好,繼續道:“至於關隴世族,無論是在地方州府,還是在朝堂之上,已經是根深蒂固,影響太大太強。他們縱橫了幾百年,早已是枝葉繁茂,想要一下子消除,那是不可能的。而且對於他們,不僅不能快刀斬亂麻,相反還要循行漸近,欲速則不達。”
李二陛下眉頭緊鎖著,右手搭在桌上輕輕叩著,發出嗒嗒地聲響。
霎時,他眼中放出熾熱的神采,透著濃濃的渴望,問道:“依你之見,需要多久?到底需要多久,這大唐的江山才算是真正屬於我們李家的天下?我們李家才不需要被關隴世族的力量所掣肘?你要知道,無論是朕,還是朕的父皇,這皇帝當得委實有些束手束腳,很是不痛快啊。”
郭業心裡暗笑,這不是廢話嗎?哪個當皇帝的想被人牽著繩子拎著玩?這當一國之君就跟當一個大家族的族長一樣,都想著一言即可判人生與死。如果一個族長想要下個令,還被七大姑八大姨約束著,憋不憋屈啊?
他能理解李二陛下的這種迫切。
不過他還是輕聲說出了實際情況:“皇上,如果一切順利的話,短則十年,長則二十年,甚至三十年。”
“什麼?要這麼長?”
李二陛下霍然而起,連連搖頭說道:“長,太長了,不僅太上皇他老人家看不到,就怕朕也等不到啊。”
郭業硬著頭皮說道:“陛下,現實就擺在面前,關隴世族的力量並非一朝一夕行成的。如今這情況,只能溫水煮青蛙,一步一步來了。”
李二陛下又是納悶問道:“溫水煮青蛙?這倒是新詞兒,朕未曾聽過,何解?”
沒轍兒,郭業只得又將“溫水煮青蛙”後世這個試驗的原理和這個故事的寓意徐徐道了出來,聽得李二陛下點頭稱懂。
緊接著郭業又補充道:“而且,要對付關隴世族無處不在的力量,陛下就應該培植真正的寒門學子,將他們填充甚到地方,慢慢取而代之關隴世族所培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