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幹什麼?就是為了要見皇上一面?
就在他心中疑雲陡生間,傲然挺立的陳康摘下頭上的斗笠,突然振臂呼喊道:“在長安的三千寒門學子們,我輩讀書人,寒窗苦讀十載,甚至數十載,為的是什麼?”
唰~~
陳康一開口說話,整個三千學子的方陣中頓時鴉雀無聲,安靜了下來。
只聽陳康接著高聲喊道:“為的就是學有所成,好將來進入仕途,報效朝廷,報效國家。我們滿腔熱忱,為得就是為陛下牧守江山社稷,為天下蒼生謀得福祉。正是學得文武藝,貨與帝王家。三千寒門子弟們,你們說,我陳仲達說得對也不對?”
“沒錯!沒錯!!”
“正是!正是!!”
三千靜坐的學子突然又是齊聲高喊,回應著陳仲達的問話。
陳康展開雙手示意眾人噤聲,突然口氣凌厲,措辭狠辣地朗聲道:“可是呢?可是有人就是不願我們寒門子弟出人頭地,不願我們這些寒門子弟報效朝廷,報效皇上。”
這時,方陣中有人就跟事先安排好了似的,突然插嘴喊道:“仲達兄,是什麼人如此可惡,居然用心如此險惡?其心可誅啊!”
陳仲達冷笑一聲,說道:“這用心險惡之人並非一個人,而是好大一群人。每次科舉,這些人都把持著各地鄉試縣試州府試,乃至長安會試的名額,而限制住我們寒門子弟的錄取資格。偏偏他們還將這些名額給那些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紈絝子弟,欺人太甚啊,同窗們!而且這還不止,那些出身官宦世家的紈絝子弟,他們不用在炎炎夏日和冰冷冬日下寒窗苦讀,他們不用忍飢挨餓省下口糧來買筆墨紙硯,卻輕易得到了我們夢寐以求的功名仕途。為什麼會這樣?”
“簡直欺人太甚,憑什麼他們就享有特權?這是為什麼啊,仲達兄?”
還是那個堪比最佳影帝的托兒在方陣中適時插嘴喊問道。
陳仲達又是連連冷笑,眯著眼睛掃視著眼前的三千餘人,緩緩沉聲喊道:“為什麼?就因為他們出身關隴世族,他們出身官宦門第。而我們這些人都是貧家魄戶的子弟,都是出身寒門的學子。哪怕我們再努力,再用功十倍,對我們來說,科舉之路都是荊棘坎坷,功名仕途都是難於登天。三千寒門學子們,你們說,我們家貧落魄,我們出身寒門,這些能是我們的錯嗎?這些能是我們求取功名的阻滯嗎?這一切的一切,能怨我們嗎?”
“不能!”
“不能,不能!!”
“我們要見皇上,我們要見皇上,我們要皇上為天下寒門子弟主持公道!”
霎時間,整個三千人的方陣再次沸騰了起來,本來還在靜坐的三千人絡繹不絕地站了起來,紛紛舉起手臂搖擺,衝朱雀門後的皇城,皇城之中的皇宮方向高呼著。
喊聲震天,洞徹九霄。
經過陳康的一番渲染,整個現場越發地群情激奮了起來。
嘩啦嘩啦~~
負責戒嚴維持秩序的數千右領軍衛府衙門計程車卒面色肅穆,逐一將戈矛指向三千寒門學子,以防他們情緒不受控的情況下,怒闖朱雀門。
嘎吱嘎吱……
形勢嚴峻下,負責把守皇城三道門的守卒開始徐徐關閉大門,最後連朱雀門都關得嚴實起來。
長孫無忌聽完陳康的喊話,差不多已經將現場的情況瞭然於胸。
原來是陳康這個寒門學子的領袖在抗議朝廷的不公,抗議朝廷優待關隴世族的子弟,抗議朝廷厚此薄彼,沒有善待寒門子弟。
哼,寒門子弟也妄想跟關隴世族的子弟同等待遇?真是痴心妄想。
長孫無忌面色有些陰沉,眉宇擰了擰頗為狠厲,心中打定了主意,看來是應該給這些寒門子弟一番教訓才是,不然今日縱容不作為,以後就會更加得變本加厲。
隨即,他徐徐走向正坐鎮指揮著士卒的蘇定方這邊。
來到蘇定方身邊,蘇定方也察覺到了長孫無忌的到來,立馬行禮道:“末將蘇定方,見過尚書左僕射長孫大人!”
長孫無忌輕輕唔了一聲,輕聲說了句:“蘇將軍,辛苦了。”
這時,一名校尉突然跑來,向蘇定方彙報道:“稟報將軍,現場三千學子的情況越來越激烈了。前面負責挽弓把守朱雀門的幾個校尉讓卑職前來問詢將軍,是否先射上幾輪弓弩,好讓這些學子知難而退?”
“放你孃的狗臭屁!”
蘇定方二話不說,破口大罵道:“你他媽腦袋讓門個夾了,還是讓驢給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