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裳一通冷嘲熱諷,郭業頓時臉皮掛不住,有些下不來臺。
他本想發發火來著,奈何對方身上有自己想要,而且迫切需要的東西。
一時間,他強壓了心頭的不快,暗暗啐道,騷婆娘,找機會哥們再好好拾掇拾掇你。
“咳咳……”
他輕輕咳嗽兩聲掩飾著現場的尷尬,臉上擠著笑意,勉強和聲問道:“雲裳,剛才的確是本侯太過沖動了,還望海涵一二。麻煩雲裳王妃,哦不,麻煩雲裳姑娘告知這真正的幕後元兇到底是誰啊?”
雲裳聞言之後,臉上的譏諷之色漸漸褪去,難得能讓郭業低頭認栽,換做宇文倩都不一定能做到,她卻辦到了,她豈能不痛快?
只見她嘴角微微彎起一道弧線,口吻略有得意地調侃道:“益州侯,如此低聲下氣說話,真是難為你了。剛才你可是差點沒將妾身的喉骨捏碎,端的是疾風驟雨辣手摧花,絲毫不念當初那一夜的情分呢。”
郭業臉上繼續掛著笑容,心中卻早已將雲裳罵得體無完膚,騷婆娘居然還拿起架子玩上癮了,回頭不將你好好拾掇一次,我郭字倒過來寫。
不過心裡氣歸氣,他始終清楚大局為重,強忍熬著吧!
雲裳差不多得意了一會兒,嘗夠了甜頭後,這才緩緩道出實情來:“益州侯,其實從那天夜裡薛昊夫婦喪命運河江面伊始,您就被人開始惦記上了。長孫公子沒有說錯,這一連串的事件都跟古井巷張家沒有瓜葛。真正在幕後佈局和指使這一切的另有其人。此人就是屋外頭院子裡躺著的那些刺客的主人,霍多巴!”
“霍多巴?”
郭業將這名字過了一遍,愣是想不起來這人是誰,貌似自己根本不認識這人啊。聽這名字也不像是個漢人的名字。
雲裳見狀,繼續解釋道:“確切地說,外頭那二十幾個刺客並非是普通刺客,而是來自吐蕃的番僧。至於這霍多巴,當然也不是漢人,而是來自吐蕃國的一名紅衣大喇嘛。”
郭業搖了搖頭,不解地問道:“我倒是納悶了,你說這霍多巴是夥同馮魁謀害薛昊夫婦的元兇,而且從那時候起便開始算計起我來。但我跟這人素不相識,更談不上仇怨,他為何要這麼幹?難道是為了我跟古井巷張家的矛盾?”
“正是如此!”
雲裳攏了攏額前有些凌亂的那一縷青絲,輕聲說道:“妾身從吐蕃一路追蹤霍多巴到了長安,再到揚州,真可謂是山迢水遠。若不是我在揚州發現了他的蹤跡,益州侯可能至始至終都還被矇在鼓裡吧?”
郭業此時聽得滿腦子漿糊,絞盡腦汁都想不起來,自己到底什麼時候跟這個叫霍多巴的紅衣大喇嘛結過仇。
如果無冤無仇,對方又為什麼要費盡周折設下這麼一個連環局來迷惑自己,妄圖挑動自己與古井巷張家鬥個你死我活呢?
突然,他想起剛才雲裳提到一路從吐蕃追蹤霍多巴到揚州,急忙問道:“對了,你方才說你從吐蕃邏些城到揚州,是為了追蹤霍多巴此人,這是為何?難道宇文倩派你來揚州不是給我添亂添堵來得?”
雲裳聽罷有些憤憤不平道:“益州侯,你這真是好心當作驢肝肺了,居然如此小人之心揣度我家夫人。我此番率東廠一干精卒千里追蹤霍多巴,那是因為此人乃是吐蕃國師鳩摩智的頭號心腹手下。”
“吐蕃國師鳩摩智?”
這人郭業有印象,他記得當初在格爾木城保衛戰的時候,貌似就是此人替吐蕃王爺多赤羅出謀獻策來著。
不過後來不知因為什麼原因,鳩摩智中途撤出了多赤羅的帥帳,返回了邏些城。
其實格爾木城能夠僥倖守住,也得虧了此人中途與多赤羅分道揚鑣,不然的話,能否守住還得兩說。
他聽著雲裳這話,不由問道:“聽你這意思,莫非宇文倩率領東廠遷入吐蕃後,又跟這位吐蕃國師掐上了?”
雲裳點了點頭,神情甚是怨恨地說道:“益州侯如今身在揚州,並不瞭解吐蕃國如今的現狀。當今吐蕃贊普松贊干布因為夫人之前的曼陀羅計劃,此時已是病入膏肓,到了強弩之末的階段。也正是因為松贊干布的身體每況愈下岌岌可危,所以他荒廢朝政好多時。如今吐蕃國的大權被國師鳩摩智與大相沒廬德分別把持著,而我們夫人恰恰與沒廬德乃暗中達成協議,站在他這一邊,襄助並扶植他擊潰鳩摩智。”
說到這兒,郭業不由暗暗同情起了吐蕃大相沒廬德乃,宇文倩這女人非等閒之輩,她的心機和手段絕對不是沒廬德乃所能駕馭的。
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