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正是,太上皇李淵!
郭業曾在宮中的御宴上見過李淵一面,當時李淵是和當今聖上李二陛下一同坐著,因為位置離得遠的緣故,郭業沒有機會與他近距離接觸過。
但是李淵的相貌郭業卻是很有印象,畢竟是歷史有名的君王,郭業格外打量了一番。
當日御宴上,李淵一身明黃龍袍雖老態龍鍾白髮皓首,卻不失威儀氣度,與一眾老臣甚是談笑風生。
不過今天李淵再次出現在郭業面前,這位開創了大唐帝國的開國之君,給郭業的感覺卻又是另外一番氣象。
垂垂老矣,跟一個日暮黃昏的老叟毫無區別。
若非有荊王和道孝王雙雙攙扶,相應陪襯下,郭業真是不敢相信,眼前這位垂垂老叟竟然會是大唐的締造者,當今的太上皇——李淵。
郭業立馬起身上前迎道:“微臣郭業,拜見太上皇!”
“郭愛卿免禮!”
李淵示意兩個兒子放開自己,然後親自伸出雙手將郭業扶起,熱情說道:“哈哈,寡人早就聽說過郭卿,不終未有機會與卿見面,一直引為憾事。今天趁此機會,倒也有了親近的機會,哈哈,郭卿,請坐!”
好傢伙,這話說得郭業的小心肝噗通噗通的,哪裡還敢坐下?
只見他趕忙又是抱拳作了一個大揖,喊道:“太上皇莫要這麼說,郭業誠惶誠恐至極。”
“哈哈,郭卿,你太謙虛了!”
太上皇滿是溝壑皺紋的臉上多了一抹的紅潤,笑道:“好了,郭卿且坐下說話,無需這麼拘謹。今天讓元慶、元芳三兄弟請你過府,也是寡人的意思。坐吧,坐下說話。”
郭業哦了一聲,又是拜了一禮,等著李淵坐下之後,他才在李淵的下首石凳正襟危坐了下來,半個屁股站在石凳上,半個屁股虛空在外,以示尊重。
這細微變化自然落進了李淵眼中,頗為滿意地捋了一下須,暗讚了一聲。
隨後,李淵才對魯王李元慶揮揮手吩咐道:“元慶,你和元祥先下去,這裡有元芳陪著父皇即可。”
荊王李元祥一聽有些不樂意了,剛才魯王密談郭業,不讓他在場;現在父皇要和郭業談話,又是不讓他在場。
敢情真當本王是打醬油的?
隨即,他拱起手衝李淵要求道:“父皇,兒臣也在您身邊伺候著您吧?嘿嘿,反正……”
“退下!”
李淵突然臉上驟變,喝罵了荊王一聲,然後又看了一眼魯王李元慶。
魯王會意,立馬上前在荊王耳邊低聲催道:“元祥,莫要惹父皇生氣,走,咱們去花園那兒候著。最近王兄我讓人從嶺南那邊移植了一株山茶花,據說還有個雅號叫做‘十八學士’,走,且陪王兄賞花去。”
說罷,不由分說便將荊王生拉硬拽了下去,退出了涼亭中。
不待荊王走遠,李淵那緊繃著的老臉又緩緩鬆弛開來,衝身邊的道孝王李元芳微笑道:“元芳,你也坐下,就坐在父皇對面。”
“好的,父皇。”
李元芳衝郭業點頭致意了一下,自顧坐了下來,並重新拿起一個空杯替李淵斟了滿滿一杯酒,移到李淵跟前。
郭業看著李淵這番神色變化,心中暗道,看來還真不能以貌取人,獅子雖老,卻還是一頭不折不扣的獅子,李淵雖退居太上皇卻仍是積威尚存啊。
見他轟走了魯王和荊王,唯獨留下道孝王在身邊。顯然,這位以足智多謀而在三王中著稱的道孝王李元芳,在李淵的心目中,地位明顯強於他的兩位兄弟。
李淵,李元芳,這父子倆還真是不易對付,絕非魯王那般好糊弄啊。
只見李淵自顧抄起杯盞淺酌了一小口,隨後衝郭業眯著眼睛笑道:“郭愛卿啊,實話跟你說吧,重新讓我那孫兒承乾復位,乃是寡人的意思。呵呵,天無二日,國無二君,同理,大唐也不能一直將儲君之位空懸著。不知郭卿是否贊同此理?”
郭業微微點頭,表示贊同。
這點他是絕對贊同的,朝廷有了儲君的話,至少可以做到未雨綢繆。比如李二陛下巡遊各地時,有太子儲君代為監國,暫時主持朝政,不僅是對皇位繼承人的一種鍛鍊,也是讓朝廷穩定不會有屑宵趁虛而入,敗壞朝綱。
而且,萬一李二陛下有個好歹,也不至於皇室的王爺們因為皇位而大肆爭奪,弄得朝廷動盪,間接地危及到江山的穩固。
當然,歷史上,李二陛下坐了二十幾年皇帝,期間貌似沒有出現過不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