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王府執事張浩達看著郭業一臉兇相,又是摩拳擦掌,又是步步緊逼,頓時有些侷促起來。猛地一想起郭業在長安城的兇名在外,聽說上任禮部尚書崔鶴年也是被他算計活活逼死的……
而自己,不過是魯王府的一個執事,呃,確切地說,應該是管家。
一想到這兒,張浩達立馬慫了,再也沒有剛才那副囂張跋扈狗仗人勢的氣焰,下意識地退了兩步,驚恐叫道:“喂,你想作甚?你……你別過來!”
“我想做什麼?”
郭業雙拳緊握擰了擰響指,又甩了甩脖子,齜牙笑道:“爺今天要替你家主子好好訓訓狗,好讓你懂點規矩,不然遲早會替你家主子招來禍事。”
“平陽郡公,且慢動手!”
一道聲音喝住了即將揮拳而出的郭業,聲音落罷,一個身穿蟒袍頭戴紫金朝天冠的男子飛奔上前,擋在了張浩達的身前,衝郭業拱手朗笑道:“在下李元芳,平陽郡公不要跟府邸奴才一般見識,哈哈,還望海涵一二。”
李元芳?
郭業放下拳頭,看著與自己僅有半步之遙的李元芳,暗道,道孝王李元芳?魯王李元慶的弟弟。李二陛下同父異母的幾個兄弟之一。
今天是怎麼回事?
先是魯王派一個狗奴才來請自己赴王府一趟,再是道孝王李元芳半路殺出來替一個奴才架樑子。什麼時候,大唐的親王都這麼不值錢滿地走了?
趁著郭業分心之餘,李元芳扭頭瞪了一眼張浩達,罵道:“狗奴才,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要你何用?還不趁早給本王滾得遠遠?回頭看魯王兄如何懲治你!”
張浩達聞言頓時如蒙大赦,點頭哈腰應了一聲是後,踉踉蹌蹌地狼狽而逃。
待郭業回過神來之後,張浩達已經滾得遠遠。
這時,李元芳又拱手邀請道:“魯王兄在王府備了薄酒,說是為平陽郡公在天竺立下曠世奇功凱旋迴歸而慶賀一番。所以,才讓小王親自前來請你移駕王府一聚。至於這狗奴才,平陽郡公可莫要往心裡去,也是魯王兄平時疏於管教了,見諒見諒!”
李元芳這番漂亮話又是道歉又是吹捧,聽得郭業心裡那點火氣陡然全消,隨後搖了搖頭笑道:“道孝王說得在理,犯不著跟一個狗奴才置氣。”
“郡公果然有雅量,那就好!”
說罷,李元芳伸伸手請道:“宮門之處不是說話的地方,郭大人,咱們這邊請。”
郭業一見對方今天非請自己前去魯王府不可的架勢,稍稍遲疑了一下,張嘴欲要拒絕來著。因為,他跟魯王這幾位庶出的王爺壓根兒就沒有什麼來往,而且雖然他們跟李二陛下是同父異母的弟弟,但是自古天家裡頭無親情,郭業很清楚李二陛下對這幾個庶出的兄弟不是那麼待見。再說,自己跟魯王這幾個鬱郁不得志,處境尷尬的王爺們有往來的事情,一旦傳進李二陛下耳中,勢必得不償失,相反還會失了李二陛下的信任,惹來猜忌。
明知是冷灶還去燒,那不是傻帽嗎?
興許是李元芳見郭業遲遲沒有跟上,立馬又止住了腳步,扭頭笑道:“郭郡公,你放心,魯王兄也只是想跟你喝上一杯水酒罷了,而且我們兄弟三人對郭郡公也是神交已久,不然的話,當初你鋃鐺入獄身陷囹圄受了重刑時,魯王兄也不會派來郎中進入大理寺天牢給你療傷了。莫非郡公忘記此事了?”
這話不說則已,一說之下,郭業不知為何臉上有了幾分臊得慌。
他何等精明,怎麼會聽不出李元芳的弦外之音?
對方這是在提醒他,我們兄弟就是請你喝杯水酒聊聊天,你就這麼不給面子?別忘了,當初你入獄的時候,素不相識的魯王還給你派來郎中療過傷呢。你郭業總不能這麼忘恩負義吧?
道孝王李元芳的潛臺詞,大抵如此。
這下,可把郭業的後路給堵死了,先不說對方乃是堂堂的大唐王爺,就衝著之前那份恩惠,他也無法拒絕了,更沒有理由拒絕。
也罷!
他心中暗道一聲,不就一杯水酒聊會天嗎?我只要方寸不失本心不亂,回頭主動跟李二陛下主動承認與他們見面之事,那就無礙了。且去看看這幾位庶出的王爺們,到底要玩什麼貓膩。
隨即,他立馬笑了笑,點頭道:“道孝王言重了,郭某這就隨你去。話說回來,當日魯王殿下的那番恩惠,郭業至今還未說上一聲謝謝,倒顯得郭某不懂規矩不知好歹了。走吧,道孝王。”
“哈哈,爽快!”李元芳在前頭再次伸手邀請道,“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