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
孔穎達愣住了,很是費解地問道:“郭小子,這個時候不將如此天大的喜訊告知陛下,更待何時?”
“郭業,你小子葫蘆裡賣得什麼藥?”
馬元舉亦是提出質疑道:“神神叨叨的,難不成你還想在頭七那天讓陛下親自給你送殯啊?欺君之罪,你擔當得起嗎?”
“嗨,兩位先別急。”
郭業趕忙解釋道:“你們不覺得在頭七出殯那天,我再策馬飛奔回府,手執戒日王臣服我大唐的手書更要來得有效果嗎?呵呵,我很期待那一天長孫無忌等人到底會是一副什麼表情。”
“呃……”
孔穎達先是沉默了一會兒,隨後點頭說道:“這話倒是不錯,近來長孫無忌等人正是得意之時,囂張跋扈目中無人,也是時候給他們狠狠一擊,讓他們長長記性了。不然,真以為我們士林清流系從此沒落了。”
馬元舉略微點了一下頭,內心裡也是贊同孔穎達的這個說法。最近因為虞世南的遠調南疆宣撫和郭業的生死未卜,朝堂上的風向的確變得有些詭異,士林清流系的官員已經被天策府一系的人打壓得有些抬不起頭來,士氣大洩。
不過,他還是有些顧慮地看了一眼郭業,輕輕問道:“難道你也不想讓你娘,還有秀秀、貞娘、芷茹她們知道你仍舊在世的訊息?我可告訴你,這些日子她們可是為你傷透了心,稱之為肝顫寸斷亦不為過。如今你娘和芷茹她們都被陛下安排人從隴西接到了長安益州侯府中,唉,如今侯府偌大一個擔子全壓在了秀秀身上。上上下下里裡外外,全靠這麼一個弱女子來操持。我說你小子於心何忍呢?”
“啊?”
郭業驚愕一聲,問道:“我娘還有芷茹她們都來長安了?”
愕然之後隨之心裡釋然,也對,李二陛下都認定自己死了,還要給自己風光大葬,那他派人去接自己的老孃和芷茹她們來長安,也很好理解。
這不就是李二陛下一直以來的辦事手法嗎?替自己擺靈堂設衣冠冢,給自己風光大葬,死後哀榮,這就是他體恤忠臣厚待忠臣遺孀的一個形式。
所以將自己老孃和妾侍接來長安,這也就不難理解了。
唉,郭業心中嘆息一聲,為人子者卻累及老母,為人夫為人父卻累及妻兒,真是罪該萬死啊。
娘,
秀秀,
芷茹、貞娘,
對不起!!!
最後,他緊皺眉頭咬咬牙,下定決心道:“罷了,只能再委屈她們幾天了,此事一了我一定向家母負荊請罪,加倍補償秀秀和芷茹、貞娘她們。”
孔穎達一捋須,讚道:“好,成大事者不拘小節,老夫贊成。”
馬元舉也是嗯了一聲,輕聲提醒道:“別忘了,還有你家那個小郭襄。這孩子我看過,粉雕玉琢煞是可愛,雙眼透著古靈精怪,頗有乃父之風。”
小郭襄!
郭業一聽這三個字,頓時心裡柔軟萬千,滿腔的百鍊鋼立時間化作三千繞指柔,滿滿的父愛浮上心頭。
正是面由心生,臉上已是一副咧嘴傻笑之色,吃吃發出乾笑聲來。
約莫過了一會兒,待他緩過神兒來,發現偌大的廳堂中僅剩下他自己一人,廳堂的門正開著……顯然,孔穎達和馬元舉早已撇下他離去。
靠,真是說走就走,連聲招呼也不打。
透過大開著的門,郭業發現黃傲這小子還是站在院子裡忠心耿耿地守著,未曾離去。
隨即,他衝黃傲招招手,示意他進來。
黃傲進來之後,郭業徑直問道:“黃傲,你媳婦什麼時候從孃家回來?能不能讓她過幾天再回來?因為接下來的三天,我都要留在你府上,在你府上期間我的行蹤絕對要保密,不能外洩。”
黃傲拍了拍胸脯,保證道:“侯爺放心,我那婆娘聽我使喚。回頭我就派人捎個信回於府,讓她在孃家多呆幾天。”
郭業點頭稱了一聲好,然後說道:“那就好,暫時委屈於家小姐了。還有,眼下我不方便出面,需要你替我辦幾件事兒。”
“侯爺請吩咐。”
“首先,你替我……”
……
……
三天後,郭業的頭七一過,朝廷派來的治喪人員便下令撤掉靈堂,準備為郭業出殯,風光大葬。
今天的益州侯府較之前面幾天,更加來得喧鬧和熙攘。
府外車水馬龍,人山人海自是不消說。
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