瓊結河那邊……是薛延陀國……
郭業的腦子嗡的一聲,彷彿被一記銅錘猛烈重擊了一下,頓時恍然大悟過來。
此刻,終於明白這股突如其來的騎兵從何而來。
“薛延陀部的騎兵!”
郭業失聲喊道:“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狗.娘養的,薛延陀部居然在瓊結河那一邊早已集結,枕戈待發,就等著今天這個機會,突襲吐蕃國邏些城!”
這時,早已解決完吐蕃一眾朝臣的傻虎衝郭業這邊奔來,他此時手裡提著沒廬德乃的腦袋,腰裡彆著祿東讚的頭顱,渾然一個嗜血屠夫般滿臉血跡斑斑地跑到郭業跟前,喊道:“番主,番主,我們中計了!我帶著弟兄們拼死先抵擋一陣,番主趕緊快撤吧!”
郭業看著氣勢洶洶如漫天迷霧傾軋而來的薛延陀部騎兵,搖頭嘆道:“撤?還能撤到哪裡去?往回撤進邏些城嗎?此地距離邏些城好幾十裡,你覺得是我們雙腿跑得快,還是騎兵追得快?來不及了,傻虎……”
一聲嘆息,充滿了無盡的悲觀!
傻虎將手中和腰間的腦袋扔在地上,殺紅了眼般地盯著飛速奔襲逼近的薛延陀部騎兵,吐了一口唾沫,罵道:“***,沒想到宇文倩這個娘們早有先手,竟然能說動薛延陀部的騎兵為她所用,番主,我們還是低估了這個女人啊!”
郭業搖搖頭,否定道:“他們根本不是宇文倩請來的援兵,傻虎啊,他們如果是宇文倩的援兵,那她怎麼可能還這幅表情……”
說著,他遙指了一下正陷入趙九醜和丹珠等西川軍包圍圈的宇文倩,苦笑道:“恐怕,她壓根兒就沒想到今日會有這麼一出,你沒發現她身邊少了一人嗎?也許,她也看走了眼?”
傻虎循著郭業所指的方向遙遙望去,一臉愕然地喊道:“她的身邊只有雲裳,沒有云容,難道雲容已經……”
此時,陷入西川軍包圍圈中的宇文倩,正一臉怨毒地望著突如其來的薛延陀部騎兵,恨聲罵道:“雲容叛變了!”
雲裳驚叫道:“夫人,你快看,那個騎馬朝薛延陀部騎兵方向奔去的人,不就是雲容嗎?肯定是她…她…暗中勾結薛延陀人,趁著今日要將我們一網打盡啊!”
果然,宇文倩也發現了雲容正策馬疾奔,朝著薛延陀部的騎兵方向逃散過去。
“這個賤人!”
宇文倩咬牙切齒咯咯作響,臉上煞氣霧隱霧現,恨恨喊道:“原來她趁著本夫人不注意,早已跟薛延陀人暗通曲款,勾結在一起了。雲裳啊,你也被她騙了,本夫人也被她騙了,她這是不甘心做本夫人的傀儡贊普啊,哈哈,哈哈哈哈,本夫人真是看走了眼,雲容,雲容,本夫人真是小覷了你。”
雲裳低下了頭默不作聲,回想著之前雲容的頻頻出宮和蹊蹺詭異之處,特別是那次被自己尋到她在酒館喝酒,謊稱思鄉情切,難道是和薛延陀部的人接頭聯絡,定下今日之計嗎?
雲容,難怪夫人看走了眼,枉我與你在東廠姐妹相稱這麼多年,情同手足,竟然連我也被你矇在鼓裡。
“夫人,撤吧!”
雲裳猛然抬頭,眼神堅毅地望著宇文倩,勸道:“夫人,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只要留著有用之身,定還能捲土重來。咱們撤回邏些城,城外還有百萬奴隸軍是效忠於你的,到時候定能將薛延陀部的人驅逐出吐蕃國。”
宇文倩苦笑地搖了搖頭,嘆道:“雲裳,兩條腿又怎跑得過四條腿?相距數十里的邏些城,恐怕你我還未抵達,就被薛延陀部的數萬騎兵踐踏成肉泥了。”
雲裳見著撤退無望,舉目環顧了下四周,她發現此時郭業的西川軍亦是休戰,全部撤退到了郭業的四周。
雲裳心中苦笑,老天爺真是愛開玩笑,跟他做了一回露水夫妻,竟然還能跟他一起死在這兒,莫非是死亦同穴嗎?
這時,薛延陀部的騎兵已然漸漸靠近,彼此相距不過三百步。
“雲裳,快,收攏女自衛隊,跟本夫人走!”
宇文倩突然面有慶幸,喊道:“朝西北方向突圍,直奔乃堆拉山,過了乃堆拉山口就是天竺國。只要我們進入天竺國疆域,薛延陀部的騎兵斷然不敢越過邊界一步。哼,小小薛延陀國怎敢對天竺國私自犯境,雲裳,快,速度,突圍!”
雲裳頓時大喜,點頭應道:“沒錯,從這兒前往乃堆拉山,一路都是盤山峻嶺,而且積雪封山,騎兵根本無用武之地。女衛隊集結,隨夫人向西北突圍!”
“喏!”
唰唰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