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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五章 善後

按照風俗,設靈堂祭拜,供人弔唁,共為七天,稱之為頭七。

七天的光景裡,上至益州折衝都尉康嶽山,隴西縣令冷天霖,下至隴西城的販夫走卒,凡受過郭家恩惠之平頭百姓,皆來祭拜弔唁。

特別是第七天,郭老太公出殯之日,更是家家懸掛縞素,參與出城送殯的隊伍,從城東正門一直排到城西,近乎半城百姓借來送行。

場面之壯觀,當屬隴西立衙設縣數百年來頭一遭。

用縣令冷天霖的話來講:“本官初來乍到隴西縣,隴西郭業之名如雷貫耳,郭家之義舉亦是頻頻聽聞,起初不以為然,疑有誇大其詞之嫌。如今老太公仙逝,山雨欲來風滿城,百姓者聞之競相涕淚,送殯者多大半城之數,縱是萬家生佛之首善之家,亦不可足以享其譽也!”

當然,這場別開生面的送殯,冷天霖,康嶽山,康芷茹,孫明延等人亦在其列。

抬棺者,皆是西川小都護府的郭家班嫡系成員。

...

...

幾日過去,郭府郭老太公的喪事風波算是告一段落,無論是隴西城,還是福順巷郭府,都徐徐歸於平靜。

康嶽山父女在隴西就如浮光掠影,郭老太公入土為安的當日便啟程返回了益州。

而西川小都護府的諸位郭家班嫡系,在隴西與家人小聚了一頓時日之後,也啟程飛馬回奔西川,堅守崗位。

一切的一切,又漸漸恢復到如往常一般。

不過,郭業還是將關鳩鳩給留在了隴西,因為自己身邊離不開一個能寫能畫之人。

此時的關鳩鳩正在郭府內院的書房中,替郭業草擬著一份奏摺,準備快馬發往益州府,再由益州刺史府轉呈吏部。

郭業這份奏摺的內容就如先前蘇定方所斷言一般,毫無出入,這是一份關於丁憂請辭的奏摺。

所謂的丁憂就是祖制,凡朝廷官員的父母去世,無論此人何等官職,上到當朝宰相,下到七品縣令,從知道喪事那一天,皆要回祖籍地不問政事,替父母守孝二十七個月。

亦稱,丁憂守孝三年。

通常的丁憂官員,這三年期間基本上不問政事,不理朝政,有點像我們後世官員的停職留用的意思。

不過,在古代,這丁憂可是了不得的事兒,因為百善孝為先,孝道也是衡量一個官員品性的依據。

所以,縱你再如何留戀官場,痴迷官位,凡要丁憂者,必須離開崗位,回老家給爹媽守孝去。

否則你這人算是毀了,正如禮部尚書李綱開導太子李承乾一般,一個人,如果連生他養他的父母都不能盡孝,你又如何能相信他能對你百分百的忠誠?

李綱如是想,孔夫子如是說,歷朝歷代的君王,也是這麼衡量忠臣孝子的。

當然,如果皇帝老子離不開這個官員,朝廷一刻也不能離開這個官員,不允許你因為小小孝道而耽誤了國家大事,這又另當別論了。

也有它自己專門的稱呼,叫做“奪情”。

可以理解成,特殊原因下,強召丁憂臣工入朝為官,替皇帝陛下分憂,替江山社稷謀劃。

丁憂期間,被奪情起復的官員,機率很低,除非是當朝宰相,亦或是在外征戰,片刻不得離開帥帳的將軍,否則,當朝皇帝不會私自開這口子。

不然,這違反祖制之事,滿朝的大儒與名士,非噴皇帝一臉的口水。

...

關鳩鳩習慣性地在寫好的奏摺上哈了一口氣,然後攤開遞給郭業,說道:“大人,寫好了,請您過目。”

郭業搖搖頭,輕輕推了回去,笑道:“我還信不過你麼?你辦事,我放心!”

現在朱胖子不在,關鳩鳩也沒有矯情,靦腆地笑了一下,然後小心翼翼地將奏摺摺好,放平在郭業的書桌上。

轉頭看著郭業,發現他眉頭緊蹙,似有心事,不由問道:“大人,學生不知道您為何不想去長安,不過,如今這丁憂摺子一進長安,至少三年之內您必須在隴西替老太公守孝,不可以離開祖籍地。這樣,您的煩心之事不就解決了麼?怎麼看您還有一臉的不高興呢?”

郭業聽著關鳩鳩這話,自然明白丁憂守孝可以完全跳出李承乾這個是非漩渦,算是得了老爹的福廕了。

不過……

“唉!”

郭業輕嘆一聲,對著關鳩鳩搖頭苦笑道:“老關,你是隻知其一不知其二啊,丁憂自然有丁憂的好處,當然也有丁憂的煩惱。我就問你一句,如果按照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