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業進了茶肆之後,偌大一個店堂裡空空蕩蕩,僅有關鳩鳩一人獨坐,卻未見桑巴的蹤影。
詢問了關鳩鳩才知道,桑巴這廝已經是第七次尿急上茅房了。
郭業聽罷一陣暗樂,對桑巴這摳門的老狐狸甚為無語,沒事兒你喝那麼多茶幹嘛?敢情喝茶不用你花銀子,你就往死裡喝不成?
待得他穩穩坐下,關鳩鳩替他盛好一碗翠綠茶湯之後,桑巴才步履蹣跚輕飄不定的姍姍返回。
看這廝的臉色比徽州宣紙還要白如雪,八成是快尿虛脫了,
郭業衝著關鳩鳩揮揮手,讓他先與趙九醜在茶肆外候著,而後才一臉和善地笑著與桑巴打起了招呼:
“本官公務繁忙,讓桑巴頭人久等了,恕罪恕罪吶!”
桑巴此番前來,本就是為了試探郭業是否知道自己暗中搗鬼之事。
如今郭業這番話聽在耳中,說話間的那股淡然敷衍的態度看在眼中,立馬心虛了起來。
心中鬼祟地猜想著,莫非姓郭的已然看出了本頭人那天衣無縫的借刀殺人之計?
腦中一閃出這個念頭後,桑巴越來越覺得自己這趟真是來對了,他暗暗打定主意,要趁著郭業質問之前,趕緊修補修補兩人的關係。
畢竟,他前番只不過假借郭業的隴西軍,而真正要對付的卻是頻頻越境騷擾自己領地的野狼峪馬賊。
而且,因為兩國大集市的開辦在即,桑巴絕對不允許因為小小的紕漏,致使到了嘴邊的肥肉不翼而飛。
於是,走近郭業,自行找了個座位坐了下來,假裝不知道前兩天隴西軍與野狼峪馬賊之事,同樣在臉上泛起與人無害的笑容,近乎訕笑地衝郭業招呼道:
“啊哈,郭大人!好久不見,想煞本頭人了。不知郭大人近來過得可好?”
擦!
郭業見著桑巴故意裝糊塗,心中不由暗惱,王八蛋,我讓你繼續裝孫子。
說實話,他也不願當著桑巴的面,誠心挑破這孫子借刀殺人的陰招。
不是因為他懼怕桑巴,而是他認為,桑巴還有利用的價值。如果為了解一時之氣而失去這個利益夥伴,有點得不償失。
反正來日方長,遲早會跟這孫子新帳舊賬一起算。
旋即衝著桑巴點頭笑道:“哈哈,是好久不見。不過託桑巴頭人的福氣,本官過得很好,好得很吶。”
正所謂為人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
不管郭業這話說得有心,還是無意,反正聽在桑巴耳中又是另外一番味道。
在他聽來,郭業這是在埋怨,隱晦地埋怨自己不夠地道,不夠仗義,為了對付野狼峪的馬賊,連聯盟夥伴都算計。
...
修補,必須修補。
與郭業的利益聯盟相比,桑巴覺得命喪五馬坡的那一千餘頭手下連個屁都不是。
不就一千餘頭奴隸嗎?吐蕃國啥都缺,就是不缺奴隸。
擺正心態之後,桑巴笑呵呵道:“那就好,那就好啊,本頭人此番前來沒啥大事,就是特意給郭大人送來之前您要的那一千個奴隸。哈哈,兩國大集市雖說開辦在阿里土城,但好歹也是咱們合作下的產物嘛。”
郭業心中冷笑,他焉能聽不出桑巴這棉裡針一般的話意,無非是在試探郭業,是否對聯盟辦集市之事有了變數和動搖。
不過郭業還是講心中的這股怒意悄悄掩藏了起來,佯裝欣喜地答道:“哦哦哦,桑巴頭人竟然提前將奴隸運送過來了?哈哈,這可是好事啊,能與你這樣有責任心的夥伴合作,是本官的榮幸啊。”
呼~~
桑巴總算鬆了一口氣,郭業肯收他一千奴隸,說明聯盟辦集市之事兒,不再更改,不會再有變數。
想來想去,虛驚一場!
郭業又衝門外喊了一聲:“趙九醜,你負責接受桑巴頭人的一千奴隸,親自送往阿里土城,交於龐飛虎手中,由他安排。”
趙九醜回應道:“喏!”
而後,便是離去的倉促腳步之聲。
鎮定之後的桑巴聞之郭業對趙九醜的話,不由又是一陣扭扭捏捏,吞吞吐吐道:“郭大人,那什麼,你是不知道,這一千奴隸可是我那兒最好的奴隸。勝在年輕,精壯,肯賣力幹活,你便是一天一頓飯,他們也能給你踏踏實實地幹活。你看……”
日你孃的桑巴,真夠心黑的,一天一頓飯,還讓奴隸賣力幹活,這他媽還是人嗎?這是人,不是牲口啊。
郭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