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更,完事。】
夜色初下,過了許久,蘇定方從茶肆中先行走了出來,獨自一人朝著驛館方向,尋順公公與靈州刺史張寶相而去。
不過出來茶肆的蘇定方不同往常,先是捂住嘴巴忍住笑意,待得跑出好遠之後,才哈哈一陣大笑。
笑得那叫一個酣暢淋漓,站在街上雙手扶住膝蓋,爆笑如雷,直不起腰身來。
這番舉動,惹得來往路人陣陣側目。
又過了約莫半盞茶的功夫,玄奘和尚從茶肆中走出,灰褐僧袍加身,雙手合什頗為寶相莊嚴。
但是前腳跟稍稍踏出茶肆門口,便忍俊不禁地偷偷竊笑起來。
不過還沒笑出聲兒來,後頭便傳來一陣冷哼,冰涼刺骨的言語霎時鑽入他的耳中:“再笑,信不信趙某一刀結果了你這掉毛禿驢?”
“擦,趙九醜,別尼瑪嚇唬大和尚,到時候小僧怕怕,進了大佛寺可就露怯。”
顯然,玄奘後頭兩人正是郭業和趙九醜。
兩人一出來茶肆,往人前這麼一現,難怪蘇定方會笑得如此荒誕,難怪玄奘這個小清新正太會竊竊偷笑。
敢情問題就出在兩人現在這身兒打扮上。
兩人這時穿得花花綠綠,肩上圍著雪白狐裘,一水兒的綢緞襖子,臉抹胭脂,唇染紅脂,當真是絳紫嘴唇一點紅。
再見頭上梳著雲鬢,橫插琳琅玉墜與步搖,走起路來風中搖曳叮噹作響,兩人手中各自捏著錦帕秀絹,當真是別樣風情,嫵媚至極。
用蘇定方的話講,你倆就是兩頭大**。
郭業低著腦袋,催了句:“別磨嘰了,趕緊出發。”
趙九醜自然不再吭聲,低著腦袋看著路,這身兒打扮,饒是他再淡定,也沒臉見人。
玄奘和尚聞言不由喃喃唸叨:“罪過罪過,小僧著相了,兩位,小僧前邊兒帶路,勞煩二位緊隨其後……”
隨即,玄奘雙手合什,心中不斷念誦清心咒好讓自己靜心斂氣,算是壯膽,朝著城郊大佛寺方向走去。
郭業和趙九醜緊低著腦袋,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緊跟其後。
路上,
一個大和尚,後面跟著兩人風姿綽約嫵媚動人的小娘子,賺足了路人異樣的眼球。
每每有潑皮混子吹著口哨,口出汙穢之言辱及之,玄奘都是口誦阿彌陀佛,罪過罪過。
一僧兩歌妓,款款同行一路,成了夜間靈州城中的一道亮麗風景線。
...
...
行道足足近一個時辰,總算臨近大佛寺。
玄奘依然故我的前頭帶路,後頭郭業與趙九醜學著女人家走路,可是遭盡了老罪。
百步,
五十步,
三十步,
二十步,
大佛寺,近在眼前。
越是接近山門,三人的心思越是忐忑,郭業發現趙九醜有幾分不對勁,輕聲喝罵道:“九醜,你丫注意點,小心的步子。誰家姑娘粉頭走路跟個猛漢似的,大步大步向前跨的?”
趙九醜聞言猛然收緊步子,心虛道:“***,平生幹過山賊,幹過水匪,還是頭一遭當這妓院小婊子,忒不自在了。沒你有經驗啊。”
郭業也是一陣無奈,***,你當婊子才有經驗哩。
隨即輕聲勸道:“堅持,忍忍就過去了……”
“兩位大,錯了,兩位女施主,請稍待,小僧這就去敲山門,一會兒你們莫要吱聲,就跟在我後頭。”
玄奘打斷了兩人的竊竊私語,原來已經到了山門前。
大和尚上前敲了幾下寺廟大門的銅環,郭業聽著好像是一長兩短,應該是突厥人給他的暗號。
隨後裡頭傳來一聲問話,玄奘報出了身份,山門才緩緩打了開來。
郭業和趙九醜低著腦袋,佯裝矜持害羞,跟在玄奘的後面進了山門。
那開門的突厥人長得獐頭鼠目,一看玄奘領著兩個姑娘進來寺廟中,不由哈哈大笑讚道:“喲,大和尚幹得不賴,真給我家可汗找來侍寢的姑娘了哈。大爺瞧瞧,這臉盤子長得如何?”
我草,要壞菜!
別看兩人塗脂抹粉的,如果仔細湊近來看,還是能看出端倪。
趙九醜突然將手放進了懷裡,顯然是要掏出短刀要將這突厥人結果掉。
郭業也準備蓄勢待發,準備直接掐斷這突厥人的喉嚨,一擊斃命,不讓他叫出聲兒引來其他突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