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更】
院內,房中,郭業封閉了門窗,再三確認門外十步之內無人偷聽牆角之後,與趙九醜緩緩道出了心中那道最大的秘密。
地宮寶藏,楊氏馬場,留,還是不留。
郭業語速沉穩,絲毫沒有異樣地將這事兒緩緩說了出來。
一邊說著,郭業一邊目不轉睛地盯著趙九醜的臉龐,希翼能從對方的神情之上看出些許波瀾來。
誰知,從頭到尾,至始至終,趙九醜的臉色紋絲不變,就連眼瞼都分毫未抖動過,還是那般不苟言笑的站在那兒一動不動,聽完了郭業整段話。
說好聽點,郭業稱之為處事不驚;說難聽點,郭業直接給丫下了判決書,就是一張臭屁頂天的臉蛋。
不過,趙九醜越是這樣,郭業越是放心,這才是真正的趙九醜,一個純粹到無以復加之人。
在趙九醜眼中,郭業選擇信任他,是理所當然天經地義之事。
同樣,在郭業的眼中,趙九醜純而不雜,重情更加重諾。
不然,他怎麼會單單向趙九醜傾述心中這道最為隱秘的想法呢?
郭業講完之後,沒有問詢,而是投過去一個眼神。僅僅一個眼神,足矣。
果然,趙九醜終於開口說話了,第一句話就是:“財帛動人心,人之常情。不過你確定,真要將這地宮寶藏和楊氏馬場隱匿下來,收歸己有?”
郭業依然決然地點點頭,稱道:“你也說了,財帛動人心,我非聖人,怎能把持?再者說了,入了寶山豈能空手而回?”
趙九醜嗯了一聲,說道:“朱胖子,關書辦,甘竹壽,甚至龐飛虎,程二牛等人,你難道還信不過?”
郭業自嘲地笑了笑,嘆道:“此事非同小可,關係到我的身家性命。如果要將寶藏與馬場暗中隱匿下來,中間絕對不能出現偏差,可惜,知道的人太多了。”
聞罷,趙九醜反手撫摸了一下肩後背著的大刀刀柄,聲音陡然變冷,寒聲道:“你如果想不放心,我可以替你背這罵名。一夜之間,輕易決定幾人之生死,趙某尚能辦到。”
嘶……
郭業聽罷,冷不丁打了個寒顫,***,這小子真敢說啊。
雖然不過也曾有過這個念頭,但是於公於私,於情於理,他都下不去這個狠手。
這些人,哪個不是出身他郭家班嫡系?哪個不是與他同生共死過?
如果還未知道這些人的真正想法就冒然讓趙九醜下手,自己哪裡是冷血,簡直就是惡魔的化身。
這,不是他郭業的風格。
對待敵人,郭小哥可以是寧可我負天下人,也不能讓天下人負我。
但是,對待自己的嫡系,對待與自己曾經共患難,共生死的袍澤,怎麼能如此冒然下狠手?
但是,郭業心中想到寶藏與馬場,想到萬一將來有人告密或洩漏風聲,後患又是無窮無盡。
輕則,人頭落地;重則,株連九族,直接牽連到老爹,老孃,小妹,便宜岳父,還有初為人妻的吳秀秀……
“唉……”
郭業悠悠長嘆一聲,身子後仰在躺椅上,微微閉起雙目,腦海浮現出關鳩鳩,朱胖子等人的身影,無言而又糾結地喃喃自語道:
“拿什麼相信你,我的兄弟!”
站著的趙九醜繼續秉承著令人寒顫的嗓門,壓低了聲線,提醒道:“既然你有心要將這潑天的富貴收為己有,你就要清醒地認識到,自古,人心最是難測。婦人之仁,乃是成大事者之大忌。”
“呵呵,”
郭業緩緩睜開雙眼苦笑一聲,嘆道:“醜哥,你說得我都懂。但是你要知道,若非我郭業重情重義,對兄弟義字當先,焉能有今時今日之地位?若非這樣,我也許還是隴西衙門任由他人欺凌的小皂隸呢。”
郭業這麼說,趙九醜便緘口不言了,既如此,多說亦是無益。
郭業再次陷入了沉默,過了一小會兒後,拳頭突兀握緊,眼神透著精芒,彷彿下定了決心般說道:“對待兄弟,寧可他們先負我,我郭業絕對不能先開這不仁不義的口子。”
這話趙九醜聽著就有些名堂了,寧可他們先負郭業,莫非……這小子又要設局?
當即順著郭業的思路,問道:“計將安出?”
郭業讚許地看了一眼,將手覆在胸口,一掃改成的焦慮和糾結的神情,淡定地說道:“計,在心中。”
繼而追問了趙九醜一句:“醜哥,隴西軍中可有你當初在落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