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呔,獨孤小子,你竟敢對活神仙無禮?”
還未等袁天罡回應,胡畢烈已經氣沖牛斗般站起直斥道。
皇帝不急太監急,看來胡畢烈這個莽漢已經對眼中的活神仙袁天罡,到了一個盲目信從的地步了。
落在獨孤玉眼中,自然是嗤之以鼻,不屑地還以一聲冷哼,然後不再理他。而是目光凝視著袁天罡,靜待著對方的作答。
袁天罡臉頰微微一抽搐,很是不滿獨孤玉這猖狂的口氣。
不過對於獨孤玉的發難,他心中也早有了應對,說道:“獨孤公子,你擔心老夫押著虞世南過江見郭賊邀功,一去不回,呵呵,還真是小覷了老夫。若老夫棧戀權財,就不會冒著天下之大不韙,擔著滿門抄斬的風險來暗中相助胡教主了。哼,你應該很清楚附逆叛匪,為虎作倀助紂為虐的下場該是如何?老夫一把年紀早已是半截身子入黃土之人,若不是來日需要借重胡教主去辦一件非一己之力所能辦成之事,又怎會與你們攪合在一起?更何況,老夫跟那虞世南既不相識又不相熟,若不是需要拿他當作籌碼來跟郭業作為交換,又是何苦來哉?”
獨孤玉聽著袁天罡這般擲地有聲的解釋,神情顯然有了幾分驛動,不過嘴上還是沒有丁點的表示。
而胡畢烈卻已經是連連點頭稱是,因為他心裡清楚,活神仙可是在他最落魄最無助的時候暗中襄助於他,才有了今日的他。而且他心裡明白,活神仙要他事成之後辦得那件事兒,可不是活神仙僅憑一己之力就能辦成的。
袁天罡見著獨孤玉一副咬定青山不放鬆的架勢,儼然沒有鬆口傾信的意思,於是又補了一句:“至於郭業會不會信老夫,會不會聽從老夫的遊說,拿城中那批金磚來交換虞世南的性命,呵呵,這就不勞獨孤玉費神了。你知道老夫與郭業是什麼關係嗎?”
獨孤玉興趣盎然地問道:“你跟他什麼關係?”
袁天罡輕笑道:“呵呵,既然獨孤公子對郭業此人如數家珍般瞭解,那應該知道他乃蜀中隴西人氏,出身貧瘠之家吧?”
“沒錯!”
獨孤玉點點頭承認道:“郭業乃蜀中益州府隴西縣東流鄉的佃戶之子,他們郭家在蜀中那邊一直都是籍籍無名,直到數年前郭業入贅了東流鄉吳姓財主家,才……”
“好了,這些家世出身跟今天的話題扯不上干係,就不用去追述了。”
袁天罡打斷了獨孤玉的話,徑直說道:“想當年,老夫懸壺濟世雲遊至蜀中隴西東流鄉時,曾救過郭業之父郭老憨的性命。當時的郭家一貧如洗,根本拿不出半文錢來,就連去藥鋪抓藥的銀子都是老夫貼補給郭家的。誰曾想,若干年後,郭家小子竟然飛黃騰達封爵拜將了。嘿,當年老夫就觀郭家小子的面相,非普通人的面相啊。當時,這小子不僅給老夫磕了三個響頭,還當著他父母的面給老夫立誓。他擲地有聲地向老夫發誓,從今往後,但凡老夫有所命,皆甘受差遣,以報老夫的救父之恩。這下,你該懂了吧?”
嘶……
獨孤玉倒吸了一口涼氣,暗暗詫異道,沒想到眼前這個老叟竟然跟郭家還有如此淵源。
懸壺濟世?
獨孤玉猛然想到這老頭剛才話裡好像提及這四個字,不禁揣測道,莫非他曾是走方郎中?
“哈哈,獨孤公子不用猜了,話說到這個份兒上,老夫的身份也無需再遮遮掩掩了。”
袁天罡放聲大笑,自揭謎底道:“老夫的確是個郎中,而且在杏林中還算有點名聲,老夫姓孫,,名思邈。論起來,老夫幼年時還曾得你家祖上,西魏上柱國、大司馬獨孤信大將軍的贊允。呵呵,陳年舊事,你們這些小兒輩的應是沒聽過,不提也罷,不提也罷啊!”
好傢伙,袁天罡竟然冒充起了神醫孫思邈。
而他口中的西魏上柱國、大司馬獨孤信,正是關隴世族八柱國之一,柳州獨孤氏的先祖,如今早已是化作春泥更護花的冢中枯骨了,死無對證,隨袁天罡怎麼編撰了。
不過人的名,樹的影。
孫思邈的名字獨孤玉怎麼可能沒聽說過?就連胡畢烈這種江湖粗鄙莽漢都如雷灌耳啊。
只聽胡畢烈噌的一聲又是站起,不顧袁天罡之前的警告,張嘴大呼道:“老神仙啊老神仙,你可瞞得俺好苦,沒想到高人在前,俺胡畢烈竟然不相識哩。原來您就是那位號稱‘活死人肉白骨’的神醫孫思邈啊?嘖嘖,能得孫神醫屢屢相助,俺胡家真是祖上積德了,積大德了呀。”
袁天罡這次沒有責怪於他,反而很是瀟灑地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