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里開外便是虔州城。
午飯過後,大軍開拔。
郭業的廣南路兩萬餘兵馬一路前行,行軍速度倒也不快,直至黃昏時分,才在離虔州城三里外安營紮寨了下來。
郭業將帥帳設在了營地的一處斜坡上,這是一處平地而起的陡坡,藉著高度正好可以遙遙遠望到三里外的虔州城頭。
依稀可見,郭業手中又沒有望遠鏡,自然看得不清楚城頭之上對方的防禦如何。
隨後,他又把薛仁貴當傳令兵使喚起來,差遣他去將廣南路大軍轄下四營的郎將一一起來。
不一會兒,龐飛虎、康寶、阮老三、程二牛四人紛紛上來山坡,入了帥帳中與郭業碰頭。
待得四人向郭業問安坐罷下來,薛仁貴這小子也領了張致庸進了帥帳中。龐飛虎等人是知道薛仁貴這個楞頭小子的,畢竟一路南下這麼長時間,多少都從郭業那兒知道這小子的來頭不小,而且據說本事也不小。
但是對於薛仁貴身後那個普通士卒皮甲打扮的張致庸,龐飛虎四人就明顯不認識了。
而且郭業給張致庸安排的是一個先鋒官之職,充其量跟下轄四營中的校尉差不多。按照軍銜和品級,這種高規格的戰前軍議會,張致庸是沒資格參加的。不過郭業還是吩咐薛仁貴將他找來。
見著龐飛虎等人面露疑惑,又見著張致庸頗為拘謹,郭業只是笑著介紹了一句:“這位是李衛公留給我的先鋒官,大家都認識認識吧。”
說著,努努嘴,示意龐飛虎等人自我介紹一番。
人的名樹的影,龐飛虎幾人聽到又是軍神李衛公介紹來充當先鋒官的,自然不敢小覷和忽視,逐一自我介紹了起來。
張致庸雖然如今是落毛的鳳凰不如雞,但好歹當初也一府折衝都尉,場面上的東西見得自然不少。
所以,聽著龐飛虎四人的介紹後也慢慢褪去了拘謹,逐一拱手還禮後,不失氣度地坐了下來。
郭業將張致庸找來自然是有自己的用意,因為在場幾個人中,包括他自己,壓根兒就沒有人能夠比張致庸要了解虔州城的情況。
待得眾人紛紛落座之後,充當傳令兵的薛仁貴躊躇地站在原地,抬頭期翼地看了眼郭業,隨後又落寞地低下了頭,轉身便要出帥帳。
郭業見狀立馬喚道:“仁貴,你要坐下來旁聽吧!”
“啊?”
薛仁貴頓時抬頭,一臉詫異地看著郭業,驚喜問道:“真的?”
“哈哈,難道你小子還真願意一直做我的傳令兵?”
郭業指了指帳內右手邊空著的一塊石頭,說道:“坐下來吧,如果讓你這一身好本事卻幹著傳令兵的活兒,你小子心裡還不罵死我啊?哈哈,且坐,總有你上場的時候。”
這下薛仁貴喜笑顏開,從離開長安到現在,還是郭業第一次見到他笑著的時候。
薛仁貴咧嘴笑著連連點頭稱謝,然後走至大石頭一屁股坐了下來。
可算是老天開眼,自個兒總算是有用武之地了。
“好了!”
郭業拍拍手,示意眾人噤聲,然後說道:“如今咱們也在虔州城外安營紮寨了,不過六月天的南方,天色比北方要黑得晚一些,所以現在還不適合向虔州城發動總攻。趁這個時間,咱們商議商議怎麼個攻法。”
如今龐飛虎、程二牛等人早已不是吳下阿蒙,早就過了當初莽莽撞撞一味玩命的階段。聽到郭業這番說詞後,皆沉默下來不胡亂插嘴,因為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
郭業見著眾人都一副聆聽狀,心中甚是安慰,看來在之前讓他們在西川都護府,在吐谷渾道獨當一面的機會並未白費。
隨即,郭業看著張致庸,點名道:“張先鋒官,你來說說這虔州城的情況吧。也好讓大傢伙對接下來的攻城心裡有個譜兒。”
“是!”
張致庸拍拍屁股上的塵土,從石頭上站了起來,拱手道:“回郭大人,末將雖然不知負責鎮守虔州城的匪首為何人,不過卻知道虔州城駐紮著將近一萬的匪軍。分別把守著虔州城的北門、南門、還有東門。當然,他們還在西門也佈防了一點兵力,不過人數不多,撐死不過五百人。”
“為啥西門的防守會這麼薄弱?”
程二牛插嘴問道:“難不成西門的地理位置還有所倚仗不成?”
“二牛將軍猜得沒錯!”
張致庸看著程二牛,點頭解釋道:“因為虔州城的西面緊挨著黑水河,西門一開啟便是黑水河碼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