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廣南路大軍的軍營裡簡直亂套了!
先是一撥又一撥的工匠和裁縫被龐飛虎率人連哄帶騙甚至裹挾著“請”進了駐軍營寨中。
當然,這些工匠裁縫都是來自往北數百里外的一個州府——桐州。
桐州既不屬於廣南路也不屬於嶺南路,而且相距著數百里,所以倖免躲過了白蓮教的荼毒。
程二牛、康寶、阮老三等人,則是率著大部隊進山去打獵,也不大山雞野兔,而是專打大型猛獸,比如老虎山狼野熊等大型猛獸。
不負所望,每天都有數百上千頭的猛獸屍體被士兵們拖回營寨,供郭業檢查。
幾天的時間,浩浩蕩蕩大部隊的足跡遍佈附近的深山老林中,山林裡的猛獸幾乎被打了個遍,險些絕種。
勒令讓人將這些猛獸剝皮,嚴格要求完整無缺地將獸皮剝下來,不得有所損壞。然後又勒令將這好幾萬張的獸皮風乾之後,交給營寨中的工匠裁縫。
猛獸的肉嘛,自然是犒賞三軍,改善軍營餓的生活。
至於工匠裁縫拿來獸皮有何用,郭業不說,程二牛等人也自然無從得知。
反正,接下來的日子,廣南路大軍營寨中,除了打獵就是剝獸皮,吃獸肉,安逸得一塌糊塗。
以至於足足七八天下來,眾人都將攻奪虔州城之事拋諸了腦後。
“朝廷的官軍到底在幹些什麼?”
虔州城北門城頭上,那位錦衣華服的趙姓公子一臉不可思議地眺望著城外遠處的唐軍營寨,呢喃了一句。
緊接著,他又看著匪軍南門首領孟剛,問道:“孟剛,你確定這些日子,他們除了進山打獵,就沒幹別的了?”
孟剛恭恭敬敬地說道:“回稟趙公子,屬下半點都扒瞎。我曾讓手下弟兄扮作當地的獵戶偶然路過唐軍營寨,發現他們那兒的營寨中堆滿了猛獸的屍體,而且到處都晾著猛獸獸皮。壓根兒就不像是要來攻城的,反而是來咱們這兒打獵消遣著玩來的。對了,聽說唐軍這些日子天天都是吃香的喝辣的,難道他們就是想打盡附近深山老林的猛獸,想要絕了我們的肉食?哈哈哈……”
說到這兒,孟剛都情不自禁為自己的解釋而感到可笑。
而趙公子卻沒有笑,繼續一臉狐疑地自言自語道:“進山打猛獸?還要將獸皮剝下來晾起風乾?奇怪了,他們要這獸皮幹嘛?而且還是大型猛獸的獸皮?”
“做皮襖?”
孟剛猜測道:“這麼多的獸皮,足足有數萬張,他孃的幾乎讓咱們附近山裡的猛獸絕跡了。這獸皮除了拿來做皮裘皮襖穿著,還能拿來幹啥?總不成拿來好看吧?”
“不可能!”
趙公子不禁搖著頭,接著又輕搖了三下手中的摺扇以作否定,然後提醒孟剛道:“現在是六月天,又非寒冬臘月三九天,哪裡需要皮襖皮裘來禦寒?你這說法說不通,完全不靠譜。”
孟剛也知道自己這個理由根本站不住腳,如今六月天的南方,穿一件汗衫都熱得要人命,哪裡還能穿什麼皮襖,這不是有病嗎?
於是,他攤攤手錶示道:“那屬下真猜不出來了,興許,真是唐軍忌憚我們北門城頭的床弩,而一時不敢強攻虔州城,但又擔心長此以往荒廢下去恐怕動搖了軍心,所以就讓手下士兵去山裡打獵,不僅可以當作鍛鍊,也可以當作充實糧草以至於不會坐吃山空。而且改善軍營伙食,頓頓吃肉,也不至於讓士兵們慵懶無所事事。”
“唔,眼下也只有你這個說法說得通了!”
趙公子回過身,眼裡滿是複雜地繼續眺望起城外遠處的軍營,打趣道:“民間不是有句話嗎?農忙吃幹農閒吃稀,不忙不閒半乾半稀。看來這位廣南路行軍大總管也是泥腿子出身,捱過餓,餓怕了,這才是勤儉持家的典範啊!哈哈哈……”
“哇?哈哈哈……”
孟剛亦是一陣放聲大笑,滿臉盡是譏諷之色地望著唐軍軍營,連連點頭附和道:“是極是極,趙公子所言甚是呢,這次朝廷派來的絕對是個苦哈哈出身的泥腿子兵嘛!”
“好啦,既然猜不透,咱們就不要費盡心思去猜了。”
趙公子笑了一番後止住了笑聲,衝孟剛一臉嚴肅地問道:“言歸正傳,我讓你派人從西門走,渡江進嶺南府給貴教胡教主送的信,是否送出去了?”
“公子放心,”孟剛道,“我將咱們虔州城這邊的情況已經派人送信過去了。而且屬下擔心這次來的只是唐軍的先頭部隊,後面還有大部隊,所以特意給南邊的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