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的時間裡,康寶領著城中半數以上的廣南路士兵出城,上山砍伐樹木運回城中,而剩餘的部分士兵則留在城中接管了所有的鐵匠鋪,燒火融鐵鑄箭頭,大批次地開始趕製床弩所需的弩箭。
對於敵我如此大懸殊比例的守城一方而言,百架床弩齊發,才是最有效最有殺傷性的守城,弩箭越多代表堅守孤城的時間便能拖得越長。
趁著白蓮匪軍還沒往虔州城這邊陸續增來,城裡城外都在為趕製弩箭而忙碌著。
兩天後的一個傍晚,程二牛如期返回,從虔州城北門入得城中。
他沒有讓郭業失望,順利從朗州、巫州、辰州三府徵調到三千府兵,並從三府刺史手中徵到了滿滿幾十騾馬車的糧草物資。
第三天的黃昏時分,阮老三依樣如期徵調府兵歸來,同樣是不虛此行。韶州、永州、袁州三地的刺史一見是廣南路行軍大總管的手令,不僅積極配合撥發了糧草,而且還在原有的基礎上加了三成,給足了郭業的面子。
沒辦法,如今士林清流系雖說在朝堂上不是一枝獨秀,但自打長孫無忌倒臺之後,天策府舊臣一系就已如昨日黃花一般,暗裡士林清流系還是穩穩壓過了其他兩系的風頭。
這三州的刺史都官場老油條,官場中人應有的政治嗅覺絕對是靈敏的很,如今郭業正好需要他們協助配合,自然是巴不得積極配合。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這個時候正是郭業有需要的時候,他們怎麼還會不積極?而且他們也是慷人之慨,又不用自己本人掏腰包,何樂而不為?
隨著阮老三和程二牛兩人的雙雙歸來,郭業也下令關閉虔州城四門,同時命令康寶停止製造弩箭,正式進入虔州城守衛戰的一級戰備狀態。
除了在東門、西門、北門各留了一千的府兵駐防之外,郭業將廣南路下轄四營大軍,曹錄勳的黑甲玄兵營,還有其他三千府兵統統壓在了南門。
因為虔州城的南門通往南方各州,是白蓮教匪軍回兵反攻,奪回虔州城的必攻之門。
三股兵力合二為一扭成一股繩,足足小三萬的人馬獨守一道城門,再加上有百架床弩和堆積如山的床弩作為守城利器,郭業雖不敢保證能否死守虔州城十五天,但是拼個魚死網破的前提下,至少也能將虔州城守上個十天。
剩下的五天,就只能靠戰場上的臨時發揮了和老天爺的庇佑了。
畢竟戰場之事瞬息萬變,有很多很多的不可確定因素存在,即便是突如其來的一場暴雨,也能阻擋延緩住白蓮匪軍進攻的腳步。
接下來的時間,全城戒備,以充足的準備靜靜地等待著白蓮匪軍的反撲。
第一天,風平浪靜。
第二天,嶺南府那邊傳來訊息,李靖率嶺南路大軍已經開拔出了嶺南城,徐徐南下開始收復失地。
第三天一早,負責在城外巡弋的斥候探馬回報,五十里之外出現一股人數大約在兩萬左右的白蓮匪軍。
不到半個時辰,又有斥候策馬疾馳入城回報,說是前方四十里處的官道上又出現一支人數大概在三萬左右的白蓮匪軍,已經與前面第一支白蓮匪軍會和,正向虔州城這邊加速趕來。
又是足足過了一個時辰,臨近正午時分,第三撥斥候探馬返回城中,給郭業帶來了今天最壞的一個訊息,那便是第三支白蓮匪軍已經出現,人數足足多達十萬,已經在城外十里處與之前兩支匪軍人馬會和。
不過這個最壞的訊息中也還帶了一點好訊息,那便是這三支共計十萬人數的白蓮匪軍,貌似在武器方面很有缺口,至少十人之中有三到五人是沒有佩刀披盾的,而是手執民間最尋常可見的鋤頭鐮刀之類的傢伙什。
郭業從他這個訊息中也判斷了出一些端倪,那便是這三支共計十萬人數的白蓮匪軍,在武器方面參差不齊,戰鬥力儼然沒有想象中那麼可怕。
不過短短一天不到,就已經聚齊了十萬人數,可見白蓮教護法軍如今在南方一帶的勢力,足見一斑。
正午時分,本已到了吃飯的點兒,可郭業一刻都不敢鬆懈,同時命令朱胖子去城中伙房交代,暫時不要給城上送飯,以免城樓上的守兵一會兒因為吃飯而分心分神,萬一白蓮匪軍突然發動總攻,那就應接不暇了。
這個時候,他需要城頭近三萬的守兵們提起一百倍的精神頭,讓所有人高度緊張起來面對十萬敵軍即將來襲,不能鬆懈半分。
直至天上日頭偏西,又過去一個半的時辰之後,最後一撥斥候飛馬回城了,並給郭業帶來了最後一個聊以欣慰的訊息,那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