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貞娘,誰讓你進來的?胡鬧,出去!”
郭業拉下臉立馬陰沉起來,呼喝道。
誰知平日乖巧懂事,柔柔弱弱的貞娘不知哪裡來的勇氣,仰起脖子半步不退,態度甚是堅決地說道:“不出去,奴家哪也不會去,就陪大官人留在格爾木。”
郭業見著貞娘在這個生死關頭的大事上,居然如此死倔死倔,火氣越發大了起來,喝道:“你留在這兒有個毛用?出去!”
這是郭業第一次對貞娘如此大動肝火,要說貞娘心裡不害怕,那是假的。
不過貞娘害怕歸害怕,立場還是堅決到底,抬起那張素雅的臉蛋兒與郭業對視,執拗搖頭道:“不出去,大官人休想攆我走,貞娘哪兒也不會去!”
“我說你怎麼就那麼死腦筋呢,你……”
郭業第一次真正領教到了貞孃的倔強到底,平時咋就沒看出來她這麼軸呢?
就在場面有些僵持不下之時,程二牛突然衝郭業拱拱手,道:“大人,俺先行告辭了,明日一早就率人出城,趕往求援。”
說著,他看了眼貞娘,又衝郭業補充道:“俺明早辰時三刻會從南門走。”
說完話便低著頭徑直大步走出了廳堂。
郭業當然知道程二牛最後一句話是在提醒自己,好讓自己規勸好貞娘之後,明早辰時三刻在南門與他會和。
程二牛一走,身為大舅子的康寶自然也跟著走,因為他懶得看見郭業和貞娘卿卿我我的膩歪樣兒,好歹他也是郭府二房康芷茹的親哥,眼不見為淨。
緊接著,龐飛虎、童虎、朱胖子等人都藉口視察防禦工事,陸續離場出了廳堂。
偌大的廳堂中,除了被夜風吹擺得來回又開又合的幾扇門窗還能發點動靜之外,就剩郭業與貞娘兩人都有些激動的一呼一吸之聲。
氣氛,有些靜得尷尬。
郭業率先打破了沉寂,收斂火氣,好言相勸道:“貞娘,接下來的日子必定是刀光劍影,兇險萬分。你一個女流之輩肩不能扛,手不能提,更別說舞刀弄劍上城殺敵了。你說你何必死犟死犟的,非得留在格爾木城中呢?聽我的,明早就跟二牛,還有羽默他們一起離開格爾木,來日你我還在長安城中重聚。”
任憑郭業好說歹說,吐沫星子費了一大缸子,貞娘愣是依然故我,鐵了心要堅決到底,執拗搖頭蹦達出三字兒:“我不走!”
我草,這還了得?
郭業稍稍平復下來的怒火,頓時又被這小娘皮撩撥了起來,騰~
怒火大盛,疾風驟雨般劈頭蓋臉兇道:“不走也得走,這事兒沒得商量。你現在就下去準備,明早辰時我送你出南門!”
說罷,也不給貞娘再行頂嘴的機會,轉身就朝廳堂門口離去。
走到門口,剛要抬腳跨出門檻兒,郭業身形猛地一滯,雙腳好似被灌了鉛般,舉步難行。
原來貞娘在郭業轉身離去的剎那而功夫,拔腿追上並狠狠抱住了郭業的腰板,箍得緊緊,死活不放手。
貞娘雙手環抱郭業腰間,纖柔的身子靠在郭業的後背,臉頰也緊密不分地貼在他的背上,聲音哽咽地直呼:“不走,我不走,我真的不走,大官人莫要再趕我走。”
這是貞娘第一次如此主動零距離地與郭業接觸,暖玉入懷的感覺令郭業心中充斥著的暴虐一掃而空,蕩然無存。
這一刻,他整個人都安靜了下來,靜靜地聽著貞娘婉婉地哭訴……
“奴家不走,奴家就陪在大官人的身邊兒。”
“大官人在哪,貞娘就去哪兒。”
“大官人若有所閃失,貞娘豈能獨活?若你戰死格爾木,貞娘亦不會苟活於世,黃泉路上,也要伴君而行。”
“奴家的心思,大官人到現在還不知曉嗎?既然生不能同衾,那死定要同穴。能與大官人一起同生共死,奴家心裡歡喜的緊。”
...
...
貞娘語氣哀婉,說得郭業心中一陣酸楚;貞娘泣聲不斷,哭得郭業亦是肝腸寸斷。
易求無價寶,難得有貞娘。
這一刻,郭業再也顧不得什麼避忌,爽落轉身將貞娘狠狠擁入懷中,輕拍著她的肩膀,不斷撫摸著她的三千青絲,嘆息道:
“你的心思我怎會不懂?就如我當年的心思,你又何曾不懂般。唉,貞娘,我早已習慣有你在身邊的日子,若不是情非得已,我豈會攆你離去?只不過……”
“莫要再說了!”
貞娘貼著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