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遺愛眼圈通紅有些疲累地怏怏進來書房,見著長孫羽默也在房中,稍顯意外,有些錯愕地跟對方打了個招呼。
隨後懶洋洋地衝郭業說道:“二哥,我在盧府外頭熬了一宿,盯梢盧承慶的行蹤。可這廝壓根兒就沒有出過家門一次。”
“你的意思是說,盧承慶從吏部衙門離開之後,就一直呆在府中沒有外出過?”
郭業有些疑惑,盧承慶半步都未出家門,而昨日王君實亦是一樣,到底搞什麼鬼?
房遺愛站得有些腿痠,拉來一張胡凳坐了下來,點頭應道:“正是,就在家裡一直待著。不過期間倒是來過幾撥訪客,應該都是想走盧承慶的門路,到吏部求實缺的一些後補官員。”
郭業聽著點點頭,這個實屬正常,因為盧承慶和王君實都是一丘之貉。姓盧的如今出任吏部右侍郎這種實權職位,有人行賄花銀子走後門,門庭若市不足為奇。
不過他還是有些失望,房遺愛居然白忙活了一宿?
於是不死心地問道:“難道一整晚你就沒有發現什麼詭異之處,或者蹊蹺的地方?”
房遺愛無奈地搖搖頭,苦笑著攤手錶示沒有。
正當郭業再次失落之時,房遺愛突然又連連點頭,驚喊道:“呀?二哥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個事兒來,也不知道算不算蹊蹺。”
郭業立馬精神大振,道:“你說來聽聽!”
房遺愛慾言又止,猶豫地看了一眼長孫羽默,遲遲沒有說出口。
郭業馬上會意過來,笑道:“有什麼話儘管說,長孫是咱們自己弟兄,你還信不過啊?”
房遺愛點點頭,歉意地衝長孫羽默笑了笑。
長孫羽默心情正是不美麗的時候,現在又房遺愛搞了這麼一出,臉色瞬間陰沉下來,呵斥道:“房遺愛,你個混賬王八蛋,你居然信不過老子?本公子昨晚受多大罪,你他媽知道嗎?若非本公子昨夜深入虎穴,忍辱負重,受盡……”
“長孫!!!”
郭業及時喊住了長孫羽默哇哇吐苦水,暗示道:“你太激動了,淡定,淡定啊!”
說罷,趁著房遺愛不注意,衝長孫羽默輕輕搖了兩下頭示意他不要再說。
長孫羽默醒悟過來,心裡也是一陣後怕,媽的,如果把昨晚的事兒不留神講出來,房遺愛這個混球指不定替他大嘴巴四處宣傳呢。到時候,那可真是沒臉做人了。
想通此節,長孫羽默狠狠瞪了一眼房遺愛,默不作聲不再說話。
房遺愛乾笑兩聲,說道:“昨天黃昏到深夜,盧府一共來了好幾撥訪客。不過最後一撥來訪盧府之人,卻是有些奇怪。”
郭業問道:“怎麼個奇怪法?”
房遺愛略微思索了一下,悠悠說道:“奇怪就奇怪在前面幾撥人都是拜門求見盧承慶,唯獨這最後一撥人是盧承慶自己親自出盧府大門迎接。而且是盧府中門大開,可見來人的身份不凡。不然也不會盧府中門大開,盧承慶親自迎接,不是?”
“原來如此!這麼說來是有些奇怪,此人肯定不是來求盧承慶辦事找門路的。遺愛,你可曾聽到他們在門口外說了什麼?”
“二哥見諒,”房遺愛搖頭道,“我起初擔心靠得太近,引起盧承慶的疑心,所以都是遠遠觀望。壓根兒就聽不見他們到底在大門口說些什麼。不過我見那人出了轎門,盧承慶對他的態度是畢恭畢敬,極盡諂媚。顯然身份相當得顯貴。”
郭業心裡越發好奇,繼續追問道:“那你還注意到了什麼?”
房遺愛剛想搖頭,突然又想到了一些,急忙叫道:“想到了,昨夜天色雖是黯淡,但還是依稀能瞅見那人穿得一身金黃蟒袍,頭戴玉珠朝天冠,前呼後擁極盡尊榮。而且他的大轎通體硃紅漆色,前後左右都是清一色的盔甲軍卒開路護送,這些軍卒又是紫方傘,又是戟氅,又是吾杖、儀刀,反正好多好多,五花八門,看得人眼睛發暈……”
“媽的,這時親王出行的儀仗啊!”
郭業還沒反應過來,長孫羽默已經猛然站起身來,一副錯愕的神情看著房遺愛,驚問道:“盧承慶迎接的那人是否年紀不大?”
房遺愛搖搖頭,說道:“天黑看不清臉龐,但是看那蟒袍之人生得虎背狼腰,一副勇猛善斗的胚子,卻偏偏手裡又拿著一本書籍,好像一副好學不倦的書生模樣。”
“沒錯,就是他了!”
長孫羽默很肯定地說道:“生得虎背狼腰,卻又是一副讀書人的斯文模樣,遍數整個皇族親王之中,也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