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籃裡頭有雞有鴨,有魚有肉,還有一壺好酒,龔吉摸著壺身還是溫熱的。
心裡頓時好是一番激動,龔吉從一隻燒雞上掰下一根雞腿,愣是二話不說就往嘴裡塞,一邊咬著雞腿一邊口齒不清囫圇說道:“還是姐夫心疼我,莫非這些酒菜都是我姐姐做好,讓姐夫你給我捎進來的?”
常何看著龔吉吃得滿嘴流油,輕聲說道:“沒錯,是你姐姐做的。你姐姐女流之輩,上不來大場面,這頓斷頭飯只能我這個姐夫來送了!唉……”
“哈,我就說姐夫心疼我嘛!啊???”
吧唧~
龔吉手一打滑,雞腿脫手掉在了地上,這廝一臉驚駭滿面驚惶地哆嗦著嘴唇,喊道:“啥?斷…頭…飯?姐夫,姐夫,這到底咋回事?你要救救我啊!”
“救你?”
常何自嘲地笑了笑,冷聲說道:“我如何救你?我早就教過你,讓你收斂讓你低調,讓你與人為善,現在倒好,你居然捅了天大的簍子,我如何救你?”
龔吉這個時候哪裡顧得上吃喝?連連搖頭,不可置信地倉惶喊道:“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我罪不至死啊,姐夫!!你可是開國伯,你是陛下一手擢升,你說話指定好使,姐夫!!”
“老子一個小小的開國伯,算個屁!!”
常何陡然起身,怒罵道:“你這畜生不長進,我又有何能耐救你脫困?現在不是我不肯救你,而是有人要將你這案子辦成潑天大案,要你死無葬身之地!”
砰!
龔吉一屁股跌坐在地上,顧不得疼痛,像野狗一般匍匐爬到常何的跟前,抱住他的右腿,哇哇大叫道:“誰,誰,誰啊?姐夫,到底是什麼人要如此置我於死地啊?”
常何居高臨下地俯視冷笑著自己這個舅子,寒聲道:“誰?呵呵,多了去了……你且聽好了……”
“長孫無忌!”
“房玄齡!”
“高士廉!”
“...”
“天策府一系的大臣,都要將你這案子辦成鐵案,辦成潑天大案。龔吉,你必死無疑!”
龔吉抱著常何的大腿,渾身瑟瑟發抖如篩糠般,常何每念出一個名字,他口中自然而然地呢喃一句話:“無冤無仇,為什麼?”
待得常何講完,他仰天痛哭,厲嘯道:“姐夫,我與他們無冤無仇,為什麼他們要揪著我不放啊?”
“唉,龔吉,誰讓你恰恰又是封德懿的門生呢?若天策府這群大臣不抓住這個辮子,痛打武德舊臣一番,那才叫錯失良機呢!”
常何一語道出了真諦,龔吉立馬恍然大悟過來,帶著哭腔嚷嚷道:“姐夫,你是說天策府一系要拿我做文章,對武德舊臣系展開窮追猛打?我的天,我怎麼那麼倒黴?封德懿那個死老鬼,草他親媽啊,害死我了!嗚嗚,嗚嗚嗚……姐夫,你要救我,你不能讓我姐姐沒了親弟弟,你不能讓我龔家絕了後啊!”
常何見著龔吉口不擇言,瀕臨崩潰的邊緣,立馬聲音轉柔道:“龔吉,別說我這個做姐夫的不幫你,我幫你指條明路吧。其實你是死還是活,全憑你自己一念之間!”
“啊?”
龔吉立馬停止了哭泣,雙眼透著苟活的期盼,一邊擦拭著眼淚兒,一邊站起身來,緊緊抱住常何的胳膊,生怕他這根救命稻草跑了一般。
迫不及待地追問道:“姐夫,求你給我指條活路,只要能活命,我什麼事情都願意做,姐夫,姐夫……”
常何聽罷龔吉的話,嘴角不由浮起一絲龔吉未曾發現的彎度,不過稍縱即逝,轉眼間又是一副恨鐵不成鋼的神情,重重地戳了下龔吉的額頭,恨聲說道:
“你這不爭氣的狗東西,以後拜託你多長點心吧。活路是有,雖說不能讓你繼續在朝為官,但至少讓你脫了死罪,回到老家當個為富一方的鄉紳。”
“姐夫,那還等什麼?說呀,說呀,急死個人哩,趕緊說呀……”
幾天時間,
龔吉有了從天堂到地獄的天壤之異。
而就在剛才常何說出那句話的一瞬間,
龔吉又有了從地獄升到天堂的滿滿幸福之感。
在他眼中,
活著,比什麼都強。
在他看來,
死裡逃生,這種感覺真他孃的好!
喜極而泣,
常何還未指明活路,卻點亮了龔吉心中的那盞明燈,油然間,兩行珠淚悄然滑出了眼眶。
常何看著這廝的**樣,不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