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四千字大章,有點長】
“唉……”
龔吉雙肩微微一聳,直挺的腰板鬆垮了下去,彷彿洩了氣的皮球一般整個人萎靡不堪,長嘆一息之後,硬著頭皮說道:“好叫堂上三位大人知曉,若僅憑我一個從五品的庫司郎中,又怎能在庫司之中呼風喚雨,隻手遮天呢?縱是給我潑天大膽,也不敢如此大肆斂財,貪贓枉法啊!”
“哦?”
“嗯?”
堂上的長孫無忌與旁聽的裴寂相繼驚疑了一聲。前者眉頭徐徐舒展,眼神中帶著喜色;後者眉毛一挑,臉色頓時陰沉了起來。
長孫無忌不顧此時是由韋挺主持問話,急急對龔吉問道:“龔吉,你的意思是說你後頭還有人替你撐腰,替你掌舵,是也不是?你背後主謀乃是何人?你們的同黨又有多少?你快快說出來,若你主動坦白,本官定會與其他兩位大人酌情考慮你的罪責,從輕發落一番。”
龔吉聞言,得到了長孫無忌的承諾之後,臉色萎靡之色頓散,跪地磕頭作揖道:“謝謝長孫大人,我這就說,這就說……”
“放肆!”
旁聽的裴寂陡然站起,陰沉地望著長孫無忌怒斥道:“好你一個長孫無忌,你這是在誘導案犯,其心可誅,其心可誅啊!”
“喂喂喂喂!!”
高士廉恰到時機的站起來,對著裴寂指責道:“姓裴的,你是奉旨過來旁聽呢,還是負責審案?嘿,若老夫沒聽錯的話,剛才可是有人信誓旦旦的宣稱,絕不攙和審案。莫非你想食言而肥,或者你想忤逆了陛下的聖旨不成?”
“你……”
裴寂頓時被高士廉又踩呼了一腳,氣得臉紅耳赤,手中緊緊握著聖旨,不知如何應對。
韋挺一直都不摻合雙方狗咬狗,保持著中立,現在見著裴寂公然破壞規則,不由冒頭起身說道:“裴老大人,你可是奉旨旁聽啊,可千萬不能違背了聖意,莫要在打斷我們審案了。”
裴寂心有不甘地喊道:“可是長孫無忌這是**裸地在誘導龔吉撒謊,莫非想炮製冤假錯案不成?”
長孫無忌冷笑一聲,說道:“裴老大人莫非是老得耳朵都不靈光了?龔吉的話還沒說出來,你就知道是在撒謊了?還是說裴老大人心裡有鬼,怕龔吉說出一些驚天秘密不成?”
“胡扯,長孫無忌,你敢誣陷我?”
裴寂惱羞成怒,作勢就要上前與長孫無忌理論。
韋挺見狀,縱是想保持中立也對裴寂倚老賣老來攪局心生不滿,沉聲喝道:“三司會審,不得放肆!”
喝住了裴寂之後,韋挺繼續說道:“裴老大人,長孫大人這不是誘導案犯,而是合理推測正規問詢,這是我們刑部與大理寺的審訊技巧。本官再次敬告裴老大人,大理寺公堂之上,禁止喧譁,可千萬不要壞了三司會審的規矩,不要讓韋某為難。”
說著,指了指堂中兩側的衙役,沉下臉故意不看裴寂,吩咐道:“本官再說一次,若有人敢在審案期間喧譁鬧場,亂棍打出大理寺!!!”
“喏!!”
韋挺話落,裴寂已然面色蒼白地重新坐回椅子,屏氣凝神地看著龔吉,聽著他的回答。
龔吉也不敢去回望裴寂,硬著頭皮心下一狠,說道:“稟告三位大人,我乃已故尚書右僕射封德懿封大人之門生,當年便是封大人推舉我進的兵部,從小小的庫司掌固官開始坐起,一路扶搖之上到了今天的庫司郎中,都是封大人一手促成。自從我出任司郎中以來,凡貪墨的銀子必有封大人一份,而且是足足的大份。”
“哦?”
長孫無忌裝作極為震驚的模樣,繼續問道:“這麼說來,封大人一路推薦你都是出於索賄分贓的目的咯?”
龔吉咬著牙點頭應道:“正是!若非當年我機靈會來事,封大人怎麼可能會從這麼多人裡頭選中我?每年年末,凡我在一整年間貪墨來的銀子,受賄來的銀子,封大人至少拿走七成。”
長孫無忌一個勁兒地搖頭嘆惜:“嘖嘖,真是看不出來封德懿居然是這種人,唉,本官真是錯看他了!”
旁邊的高士廉自然知道外甥的意思,也配合著他搖頭嘆息,鄙夷地看著裴寂,好像在說,你看看你們武德舊臣這些人,咋這麼沒出息呢?
此時的裴寂雖然忌憚韋挺剛才的那番規矩不敢鬧場聲張,但是已然氣得眼球充血暴突出來,死死地盯著龔吉。
長孫無忌又問道:“龔吉,根據那本賬簿來看,你在貞觀元年到現在的貞觀四年,也就是封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