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虎沒有讓郭業失望,帶著兩人十匹馬出西川,日夜兼程不停換乘,跑得人困馬乏,不敢停歇。
連跑五天五夜,跑到累死最後一匹馬,方進了長安城,帶著郭業的書信來到了長孫無忌的府前。
長孫無忌恰巧就在府中,一聽下人稟報西川來人,還以為是自己最擔心的三小子在那邊出了什麼事兒。
趕忙讓人將童虎請了進來,童虎長話短說,徑直呈上郭業的書信,長孫無忌才稍稍寬了心,原來不是三小子出事。
他見著童虎滿是風塵僕僕,面色凝重中帶著沉沉的疲累,又聽童虎提及此乃郭業郭大人十萬火急之書信,亦不敢怠慢,急急將書信拆開來一閱。
郭業的手書長孫無忌多少有些瞭解,這封信函字跡歪歪扭扭如狗爬打滾,信中措辭更是一如既往的郭氏風格,他相信這封信的確就是出自郭業的手筆。
他看罷書信內容之後,滿臉盡是震撼之色,口中呢喃自語道:“吐蕃人竟敢膽大若斯?這還了得?”
說話間,長孫無忌已將書信摺疊好裝回信封,放進了袖兜之中,然後對童虎說道:“這位童校尉,千里迢迢你一路奔波,肯定疲累不堪,本官讓下人帶你去歇息。然後這就進宮面聖,向陛下面呈吐蕃之事。一有訊息,本官必定讓人通知於你。”
童虎此時早已口乾舌燥,整個人渾渾噩噩有些虛脫,但仍不忘郭業的囑託,有氣無力地喊道:“長孫大人,我家大人再三交代屬下,一定一定要讓陛下早作決斷,吐蕃人狼子野心,所圖甚大。如若吐蕃人揮軍來犯,西川僅有三千兵力防守,完全抵抗不住吐蕃人的大軍壓境,屆時必是獨木難傾啊。”
“放心,本官早就跟你家大人說過,朝中之事,一切都有我在。你且下去休息吧。”
長孫無忌示意童虎下去休息,不忘衝外頭吩咐道:“來人,備轎,本官這就進宮面聖。希望這個時候,陛下今日沒有早早入睡才是。”
遠在西川的郭業焦急萬分,人在長安的長孫無忌又何嘗不是心急如焚?莫要忘了,他的長子長孫衝被困在吐蕃邏些城,而三子長孫羽默也在西川這個危卵之地,只要真一出事,長孫無忌絕對難逃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悲慘厄運。
他不敢耽誤,下人一備好轎子,他便急急出了長孫府,朝皇宮方向奔去。
很快,轎子便過了朱雀門,入了皇城之中。
此時天色已黑,未得皇帝召見,任何人都甭想躍過千牛衛把守的承天門,入宮面聖。
不過好在長孫無忌地位超然,千牛衛亦不敢多做為難,直接放行讓他進入太極宮。
長孫無忌在宮中找來小黃門,一經打聽之下方知陛下今晚在楊妃的聽泉宮中宿夜就寢。
當即又是一陣著急忙慌的趕去。
到了聽泉宮外,長孫無忌稟明來意,宮人進去稟報。不一會兒的功夫,整個聽泉宮內燈盞逐一亮起,顯然李二陛下已然被驚動。
長孫無忌在一名宮人的引領下,來到聽泉宮的一處殿內,總算是見到了倦意未消,連連哈欠的李二陛下。
“無忌,到底出了什麼事情,居然能讓你深夜進宮來找朕?”
李二陛下抿了幾口茶湯,提了提精神,衝長孫無忌問道。
長孫無忌二話不說,從袖兜裡將書信掏了出來呈到李二陛下的跟前,壓低著聲音說道:“陛下,西川郭業急奏,興許真是要出大事了。”
“哦?”
李二陛下這下更是提起了精神,連連將拆開書信,將郭業的親筆書審閱了起來,越看下去眉頭擰起的那個疙瘩越是凝重。
嘭!
李二陛下狠狠將書信拍在案桌上,震怒中帶著不可思議地反問道:“吐蕃人真敢言而無信故意拖延交割?松贊干布這小兒,真是欺人太甚,狂妄至極,難道他就不怕朕的大軍踏平邏些城嗎?”
長孫無忌進言道:“陛下,郭業信中言及,吐蕃人之所以拖延交割,並質留蜀王及河間郡王等一干使團,無非就是想在侵吞吐谷渾之時,不想讓我們大唐干涉插手救援吐谷渾。藉此,已達到吞併吐谷渾的目的。”
“朕明白,”李二陛下點點頭,嘆道,“郭業信中提及河間郡王李孝恭派人傳信到圖瓦城,想必恪兒他們已經被松贊干布軟禁在了邏些城中。唉,朕失算了,沒有料到松贊干布這小兒狼子野心,不該讓恪兒他們輕身犯險去吐蕃國啊!”
長孫無忌道:“陛下,吐谷渾乃我大唐屬國,如果放任不管袖手旁觀,任憑吐蕃人侵吞,其他屬國又會如何想?委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