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益州的折衝都尉府邱衡乃是我一手提拔,對老夫的話言聽計從,他那兒無需遊說。其他八個州府的折衝都尉中,松州的折衝都尉徐烈,滕州的折衝都尉張定疆與老夫都是生死莫逆至交,老夫自然可以替你遊說,也無甚大問題。不過其他六府折衝都尉,老夫就沒啥交情可言了,頂多也就一個點頭之交罷了。”
康嶽山眉頭皺起,繼續沉聲說道:“至於那位蜀州折衝都尉府的餘都尉,老夫更是連面都未曾見過,更談不上交情了。賢婿啊,老夫也只能幫襯這麼多了。”
郭業聽罷心中也是咯噔一下,九地州府的折衝都尉居然只能遊說其三,看來自己預估得有些太過樂觀了。
康嶽山見著郭業面有憂色,明白郭業在琢磨什麼,不由寬慰道:“賢婿啊,各地的折衝都尉多數人當年都是跟隨陛下南征北戰的忠義之士,像梁世道與餘奎這樣用心險惡不服都督府號令之人畢竟是少數。蜀王就藩蜀州開府,雖說是來節制九地軍務的,但好歹他也是大唐皇室,你會不會想太多顧慮太多了?”
郭業苦笑道:“岳父,不是我顧慮太多,而是事實就擺在眼前。如果這些人真甘心情願聽從都督府節制,奉蜀王殿下號令,那為何沒有主動前往蜀州城拜謁迎接蜀王入城就藩呢?這也不合規矩啊!”
說到這兒,郭業指指自己的胸口,又指指康嶽山的心口,低聲問道:“岳父,假若你在益州虎踞龍盤十來載,一直都是說一不二的。突然上頭空降這麼一位藩王下來,節制著你的軍務,礙手礙腳甚是掣肘,你能開心,你能痛快得了嗎?”
康嶽山設身處地的想了想,不由點頭嘆道:“是啊,像我們這些軍伍之人都野性傲慢慣了,突然冒出一個節制軍務的都督府,無異於在脖子上被人套個皮圈,腦袋上被人箍了一道緊箍咒。心裡自然不痛快……”
“就是這麼個理兒!”
郭業左手握手成拳,狠狠擊在右手的手心上,沉聲說道:“看來要想讓他們乖乖聽命大都督府的節制,還需要下上一番苦功夫啊。”
“咦,莫非賢婿心中已經有了應對之法了?”
康嶽山對於自己這位女婿的能力,絕對不存在質疑,相反,對於郭業他還期待甚高。
郭業嗯了一聲,點頭道:“大致心中有了辦法,正好岳父大人在這兒,我說與你聽聽,你也幫我參謀參謀。”
隨後,郭業將之前在蜀州回隴西路上想到的一個備用之法,一一道了出來。
康嶽山聽到最後,大概聽出了郭業的真正用意,驚道:“賢婿,你這是要拿梁世道和餘奎開刀,起到敲山震虎之目的?”
郭業瞬間臉色沉了下來,冷笑道:“既然蜀州大都督府設在蜀州郡城中,那麼蜀州刺史梁世道這顆扎人的釘子就必須拔掉。無論是敲山震虎也好,還是殺雞儆猴也罷,目的都是一樣,便是讓蜀州大都督府徹底立威,讓九地州府的折衝都尉甘心情願受其節制,讓蜀王殿下早早在蜀中劍南道站穩腳跟。”
說到這兒,他不免反問了一句康嶽山,道:“岳父,你我都是行過軍伍上過戰場之人,而九地州府的諸位折衝都尉也是從行伍中退下來的,大家彼此心裡應該都清楚,帶兵之人就奉信一個實力為尊,就服鐵腕手段吧?正所謂一力降十會,我就是這麼個意思。”
康嶽山對於郭業的這番見解深以為然,連連點頭讚道:“也是,如果蜀州大都督府連點威信都沒有,都跟軟柿子似的任人拿捏,誰願意搭理他?”
說著說著,康嶽山突然瞪大了眼珠子,驚呼道:“咦,不對啊!賢婿,你的為人與處世之道老夫知之甚詳,你一直都不願意攙和皇室諸王間的紛爭。不然當初太子殿下召你進長安,你也不會多番推諉避諱了。怎麼?短短半年有餘,你又一改初衷了?莫非你覺得蜀王殿下強於太子,將來才是真正能夠繼承我大唐基業的理想人選?”
“哈哈,蜀王李恪強於李承乾那個繡花枕頭,那是毋庸置疑的。但是如今陛下正當壯年,正是年富力強的歲月,現在考慮勞什子理想人選太過飄渺,也太過扯淡!”
郭業並未正面回答康嶽山的問題,繼續說道:“這次我之所以幫襯蜀王殿下,說到底也是為我自己的前程。幫人便是幫己,何樂而不為?咦,天都快黑了……”
康嶽山也是抬頭望窗外,果真夜幕沉沉壓下,不知不覺間,翁婿兩人在書房中呆了整整一個下午。
隨即,康嶽山提出辭呈道:“賢婿,事情談得也差不多了,老夫這就先回府了。至於益州、松州、滕州三府的折衝都尉大人,就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