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謂男兒膝下有黃金,上跪天下跪地中間跪父母。
郭業堂堂七尺男兒衝著老孃一跪三磕頭,在場諸人無不動容,就連他的兩房媳婦吳秀秀與康芷茹都呆若木雞般望著自己的相公。
顯然她們一時詫異夫妻分離大半年後,會以這種方式見面。
老太太見著兒子跪地三磕頭本就心疼不已,再聽著郭業一聲哀嚎叫喚娘,更是讓她心酸無比,不由想到了郭業那位福薄命薄的老爹郭老憨。
一時間,老太太肝腸寸斷又是哭得稀里嘩啦,痛哭流涕地語噎不清。
這下倒好,本該是衣錦還鄉的喜慶之事,但郭府大門處卻沉寂在了一片哭聲之中。
吳秀秀她們沒了主意,不代表吳茂才這個老奸巨猾也亂了分寸。
當即,他趕緊插話道:“親家母,今天是郭業衣錦還鄉風風光光的大好日子啊,你咋能哭呢?該高興,咱們該高興才是啊?”
說罷,吳茂才又不斷衝吳秀秀使著眼色,吳秀秀這下會意了過來,與康芷茹一道兒重新攙扶起老太太,悄聲安慰著。
郭業經吳茂才這麼一打岔,也是暗道,對啊,今天是喜事,興許我真是許久沒見到老孃,太過想家了。
隨即,他也上前扶住老太太,安撫了一番。
不一會兒,老淚縱橫的老孃總算止住了哽咽悲鳴,在兩兒媳的攙扶下,隨著郭業、吳茂才一道進了府,前往廳堂。
一行人到了廳堂,待得下人紛紛上來茶湯和糕點,老孃這才從剛才的悲傷中緩過神兒來,臉帶慈祥地問道:“大郎,這次在家能住多久啊?”
郭業抿了口茶湯,回道:“娘,這次孩兒準備長住了。此番我回蜀中,乃是奉了皇上的旨意陪同蜀王殿下……”
緩緩,他便將蜀王李恪奉旨到蜀中就藩開府,自己奉旨出任蜀州大都督府長史一職之事道了出來。
老太太聽聞,臉色漸漸轉好,多了幾分笑意。連帶著吳秀秀和康芷茹都貌似鬆了一口氣一般。
只聽老太太點頭說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啊,再也不能去吐蕃那些個兇險之地了,前些日子城裡那些茶肆的說書人可都在說你在吐蕃如何如何揚我大唐國威,甚至險些送了命!以後咱再也不能以身犯險了,娘雖然是鄉野老婦不識字,但也聽別人說過,兵者,兇器也!大動兵戈之事,我兒不能再沾手了。”
郭業嘴上不說,心中卻是暗暗搖頭,看來娘也聽說了那些評書段子,想必那段日子肯定擔心著我,以至於寢食難安啊。
見著郭業不支聲兒,老孃下意識地認為自己聽進去了自己的話,也就不再糾纏著此事。
只見她扭頭突然問起身邊的吳秀秀,道:“秀兒,小蠻前些日子不是給你來了封書信嗎?她信中可是埋怨著她的哥哥了?”
吳秀秀嗯了一聲,輕聲回道:“嗯,小蠻前些日子在西川圖瓦城那邊順產誕下一個男嬰,而後便給兒媳來了封家書。她讓我跟娘說一聲,母子平安,讓娘不要掛念擔心。而且小蠻在信裡埋怨相公這個當兄長的,不僅外甥出生也不知道,還將二牛突然帶往長安。也怪不得小蠻埋怨呢,本來西川那邊我們就沒啥親戚,小蠻臨盆在即,相公居然還將二牛帶去長安,讓他們夫妻分離兩地,讓孩子一出生就見不到生父。哼,換我,我也得生上一番怨氣呢。”
說罷,吳秀秀不忘狠狠白了郭業一眼,眼神中沒有嫵媚,盡是**裸的鄙視。好像在說,你這人是怎麼當兄長的,竟然如此的粗枝大葉。
倒是郭業,聽完吳秀秀說完之後,差點沒大叫出聲兒來,懊惱地拍了拍自己的額頭,自責道:“天吶,我怎麼把這事兒給忘記了,算算日子小蠻也到時候了啊。暈,忙糊塗了,我真是忙糊塗了,看來我得好好補償下我妹子才是啊,不對,我這個當舅舅的也得好好補償一下我那小外甥。”
郭業這次的確沒有撒謊,當初從格爾木城撤回西川之後,他連在西川小住的時間都沒有,便馬不停蹄地趕回了長安。返回長安後又是因為要應付那些棘手之事,忙著焦頭爛額,的確將小蠻誕子一事給忘記了。
見著郭業一陣懊惱,老太太也是忍不住數落了起來,說道:“你說你糊塗不糊塗,居然在那麼緊要的時候將二牛帶去長安。怪不得小蠻要對你心生怨氣了,哪個女人生孩子之時不希望夫君在自己身邊?你啊,回頭要好好彌補下你的小妹才是。”
郭業不滯點頭,稱道:“應該的,應該的。不過娘,我帶二牛去長安也是有原因的,你知道嗎?二牛並非叫二牛,而且也非隴西人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