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郭業的遲遲出場讓盧承慶好是一陣意外,連番錯愕,神情當真是變幻多端。
先是在距益州千里之外的長安城與郭業相遇,再是聽聞郭業居然任職御史臺監察御史,最後是郭業的話中,字裡行間帶著的濃濃威脅之意。
此時盧承慶的心境,猶如驚濤巨浪一般,一浪接著比一浪高。
郭業最後所提及的話,盧承慶怎會聽不懂?
這小子竟然要以監察御史的身份,上奏御史臺彈劾自己與蕭慎,不顧朝廷命官的顏面在青樓中與他人爭搶風塵女子。
這事兒真被捅到朝堂之上,盧承慶可以想象的到,不僅能惹得文武百官鬨堂大笑,鄙夷不止,而且還會惹來聖上的龍顏大怒。
正如郭業所講,朝廷命官去風花雪月之地狎妓,本是雅事,但如果不顧一介官員的體面去和幾個少年郎爭搶風塵女子,那這就有失體統,有損朝廷的威儀了。
好好的一件雅事,瞬間就變成醜事,爛事
聯想翩翩,念及此處,盧承慶不由一陣後怕,甚至惶恐。
兩人本有舊仇,今日又平添新恨,盧承慶一時間望向郭業的怨毒眼神又濃烈了幾分。
小畜生,算你狠,咱們走著瞧!
隨即,盧承慶將心頭的怨恨稍稍壓制,轉頭附耳身邊的蕭家大公子蕭慎,嘀咕道:“蕭大公子,這事兒當真可大可小啊,那啥,依在下所見,君子報仇,十年不晚。要不……”
蕭慎聽著盧承慶的耳語,並未表態,而是望著剛剛出場便奪去了所有人眼球的郭業,若有所思地盯著他,一句話也沒吭聲。
倒是他身邊的好弟弟蕭廷一見郭業蹦達出來,立馬就跟撞見鬼似的,指著郭某人驚叫喊道:“大哥,就是他,就是這個姓郭的王八蛋,害得我今日在國子監中輸了擊鞠,顏面掃地,還吃了一嘴的……”
剛想說吃了一嘴的馬糞,不過這事兒實在是太他媽丟人了,蕭廷見機得快,霎時戛然而止。
話鋒一轉,央求道:“大哥,你今天可是要為小弟作主啊。”
“閉嘴!”
蕭慎怒其不爭地白了一眼自己的弟弟,打斷了他的央求之話,啐道:“蠢貨,還嫌不夠丟人的嗎?”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郭業剛才話間的威脅,盧承慶能想到能顧慮到,蕭慎又豈能忽視?
如今他正在平步青雲上升期,如果真被這個姓郭的監察御史捅到御史臺,傳到皇帝的耳中,那麼自己的名聲當真是毀了。
一個堂堂的六品通事舍人,去年的金榜狀元,居然不顧顏面地在青樓中與人爭搶風塵女子,這不是讓人笑掉大牙的醜事嗎?
可是,就這麼低頭認慫?
蕭慎心裡立馬打消了這個念頭,呵呵,今天不僅爭得是尤姬姑娘,最重要的卻是長孫氏與蕭氏兩家的面子之爭。
如果自己拱手將尤姬姑娘讓給長孫羽默等人,先不說失了男子氣概,尤姬這個大美人今後肯定會小覷了自己,之前在她面前刻意經驗的形象肯定瞬間倒塌。
這只是其一,最最關鍵的是,只要一低頭認慫,那麼就表明蕭家鬥不過長孫家,此事一經長孫羽默這群紈絝子弟們得瑟傳揚出去,哼,整個長安的貴族圈中指定會拿這個當作笑柄。
今後自己見了長孫家的長子長孫衝,還談何底氣?談何暗鬥?
不行,絕對不行!
今晚在風滿樓,無論如何都不能栽面兒!
蕭慎立馬將這個念頭驅除出腦中,眼咕嚕一轉,發現自己與盧承慶等人今日出門,都未穿官袍。
有了!
心思一動,很快便有了應對的主意。
隨即衝郭業拱拱手,假裝淡定斯文地輕笑道:“你姓郭,隴西郭業,新任御史臺郭御史,是吧?”
郭業見著蕭慎這個時候還能淡定從容地笑出聲兒來,不由繃緊了神經,***,還真是個硬茬兒,看來想要拿御史臺言官的範兒來唬住這孫子,是有點夠嗆了。
但他又不知對方打得什麼鬼主意,繼而只能抱拳還禮道:“正是區區在下!”
蕭慎繼續一臉笑意地頷首,而後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衣裳,再指了指盧承慶身上的衣裳,笑道:“你自己看看,我與盧承慶盧侍郎今日都是便服出行,這個時候又是入夜一更時分,無需當值。這脫了官袍,又不在當班職守時間,我們便與平民百姓一樣,都是凡夫俗子嘛!”
我草!
郭業立馬聽懂了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