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業再拒梁二公子的邀見,拔腿跑出了胡姬酒肆,去追趕那道極為熟悉的背影。
不過等到他追上去之後,那道背影就好似驚鴻一瞥般,消逝在了人群之中,再也尋不到其一絲的蹤影。
郭業站在街心,捉急撓腮納悶道:“***,真是活見鬼了,莫非老子剛才看花了眼?也許真是眼睛看花了,世上背影相似之人海了去,罷了,罷了……”
鬱悶地嘀咕了一番之後,他只得邁著腳步朝太平坊的方向回去。
胡姬酒肆所在的東市離太平坊隔了將近半城,需走上好長一段路程。
郭業在路上走走停停,時不時駐足賞著長安城的街景和新鮮玩意,等他回到太平坊,已然是午飯後的光景。
入了府中,肚子早已餓得叫囂抗議直打雷鳴,飢腸轆轆。
秉著渴了找貞娘,餓了找貞孃的習慣,郭業進了府中又是滿世界嚷嚷著貞孃的名字。
乖巧的貞娘一早就替郭業留了吃的,從廚房中端著熱好的飯菜徑直來到郭業的書房。
還是貞娘貼心!
郭業一見飯菜上桌,甩開膀子就是一陣兒吧唧吃起,那叫一個餓啊!
如此糟糕吃相看得貞娘卻是滿臉歡心,杵在那兒看著郭業吧唧吧唧豬拱食兒。
待得郭業吃得差不離兒,有下人來報關鳩鳩前來造訪。
郭業估摸著老關應該是來回報厚葬司馬博士的事兒,隨即讓下人請關鳩鳩進來書房。
一會兒,關鳩鳩便風塵僕僕進來書房中,貞娘見機立馬將郭業跟前的空盤空碗撤了下去,與關鳩鳩一進一出擦肩而過。
果不其然,關鳩鳩入來房中,就嘚啵嘚啵一陣彙報,如手打算盤噼裡啪啦似的,將厚葬司馬博士以及選墳點穴等所需支出的銀兩明細說了一遍,事無鉅細毫無分差。
郭業笑著示意關鳩鳩坐下,讚道:“老關,沒想到一個早上就將這麼多事兒給辦了。不錯不錯,你這辦事效率絕對是槓槓的。”
關鳩鳩矜持地回道:“大人謬讚了,嘿嘿,不是老關能耐,而是這年頭有錢好辦事啊。大人,賬目在此,您再過目一下吧。”
說著,從衣袖中將賬本掏了出來,就要遞給郭業。
郭業搖手推辭,笑道:“老關,我還信不過你嗎?你辦事,我放心。查賬這種事兒,以後就免了吧。”
關鳩鳩嘿嘿乾笑兩下,又將賬簿重新塞回了袖兜中。
只聽郭業又問道:“厚葬完司馬博士,魏叔玉那幾個混球幹嘛去了?”
魏叔玉?
關鳩鳩立馬反應過來,道:“大人說的是早上送遺體過來的那幾位公子啊?哦,都回去了,好像都各自回府了。學生聽著那位姓魏的公子說,最近幾日要在家中修生養性,足不出府來著。”
修生養性,足不出府?
誰信!
郭業莞爾一笑,司馬博士這事兒顯然給這幾個混蛋敲了警鐘,看來他們三兒也是四海賭坊嚇得夠嗆了。
關鳩鳩見著郭業莫名一笑,以為自個兒說錯了什麼,適時補充了一句:“學生早上與這幾位公子稍稍接觸過,聽得出來,他們對大人那是相當的敬佩,貌似對您馬首是瞻。”
郭業聽著老關這麼一說,笑得更歡了,這不是廢話嗎?如今能替他們解決四海賭坊的賭債危機的,唯有自己,他們還能不對自己馬首是瞻嗎?
罷了,看來這事兒,自己還得出手啊。
隨即,他問道:“老關,現在你那兒還有多少現銀?能夠短時間內替我湊出五萬兩紋銀了?”
“啥?”
關鳩鳩一聽五萬兩巨銀,頓時臉色驟變,自言自語地叨咕了一句:“五萬兩?這麼多?”
郭業問道:“怎麼?有問題?”
“不不不,”關鳩鳩連連搖頭,說道,“咱們海天盛宴大酒樓在長安開了有小三年,多少也攢了點家底。五萬兩的現銀嘛,勉強還能湊得出來。不過大人,恕學生多嘴問一句,您要這麼多銀子幹嘛使啊?莫非是要打點朝廷大佬什麼的嗎?”
郭業對關鳩鳩倒沒有什麼可隱瞞的,繼而將魏叔玉三人欠四海賭坊五萬兩賭債之事娓娓道了出來。
其中包括司馬博士之死,四海賭坊、五湖賭坊本一家及其幕後的真正掌舵人,都一一講了出來。
故事講得峰迴路轉,聽得關鳩鳩臉色**迭起,變化莫測,最後頗有些驚駭地說道:“學生在長安三年,也聽說過長樂坊的名頭,真沒想到啊,幕後居然是大名鼎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