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業自認來到大唐以來,就從來沒有吃過這麼大的虧。
自己從一個小小的贅婿,到大唐禮部尚書平陽郡公,只不過用了五年。一路行來順風順水,縱然偶有波折,也都是有驚無險。他早已習慣了智珠在握算無遺策,沒想到在這小小的遼東城中,淵海子霸給他好好的上了一課。
郭業在這個淵海子霸身上,接連兩次吃癟。第一次淵海子霸強搜館驛,要不是菲菲誤打誤撞給淵海子闌解了毒癮,說不定現在郭業就要打道回府了。第二次就是淵海子霸打死張仁義,強擄鄭菲菲,深謀遠慮。看似魯莽的行動,卻是滴水不漏,完全站在了理上。把伶牙俐齒的郭業,說了個啞口無言。
郭業不由得收起了對高句麗的小覷之心,高句麗這個棒子國還真是人才濟濟,難怪從古至今都是中國大患。一個淵海子霸就這麼難纏,此次高句麗之行,自己還真要打起精神,小心應付。
淵海子霸得理不饒人,步步緊逼。
郭業抱拳拱手,道:“淵城主好心機,好口才。郭某人此次輸的心服口服!至於九九昇仙丸的配方,三日之內,郭某必給你一個答覆!”
郭業沒有再放什麼狠話,常言道,敵之英雄,我之仇寇,勢必殺之而後快!此時的郭業,心中已對淵海子霸起了必殺之必除之的心思,
一行人來的時候殺氣騰騰,回去的時候卻是灰溜溜的如同打了敗仗一般。
回到館驛之內,氣氛壓抑,誰也不想說話。高鑫德也跟在一起長吁短嘆。
正在這時,有一個侍衛前來稟報,說是有一個叫鄭元的前來拜訪平陽郡公。
一提到鄭元,郭業又是眉頭一皺。往日裡菲菲日思夜想就是她這個爹爹,鄭元卻是遲遲不至。現在菲菲被淵海子霸擄走了,鄭元倒是主動報到來了。這可怎麼向鄭元交代呢?
沒辦法,該面對的還是要面對。郭業答了一個請字,侍衛領進一個商人打扮的男人。
看年紀不過四十歲上下,卻不見皺紋堆累。劍眉星目,挺鼻薄唇,氣宇軒昂。任誰一看,都得讚一聲美男子,好漢子!看來長期的官奴生涯,並沒有在他的身上留下什麼痕跡。
郭業起身離座,拱手道:“敢問您就是鄭菲菲的父親鄭元鄭德芳?”
其實以郭業的身份,用不著給鄭元見禮的。不過今天郭業不是理虧嗎。雖然人是淵海子霸擄走的,郭業本人也難免一個保護不力之責。
鄭元大禮參拜,躬身跪地:“不敢當,小人正是鄭德芳。多謝平陽郡公搭救,鄭元才能擺脫奴籍,此生得還故土。平陽郡公的大恩大德,鄭元沒齒難忘!”
郭業被他誇得都有點不好意思,把鄭元拉了起來,慚愧的說道:“鄭……鄭兄快快請起。其實有件事情,郭某對不住你。菲菲那孩子……”
鄭元嘆了口氣,擺了擺手,道:“平陽郡公,不用說了,事情我都已經知道了。這不是平陽郡公的錯。實在是高句麗……那個淵海子霸卑鄙無恥。竟然拿婦孺威脅!”他本來想地圖炮高句麗人的,但是看到高鑫德在場,連忙改了口。
難得鄭元這麼通情達理,郭業給鄭元安排座位,又把眾人一一引見給鄭元。最後,郭業又好奇的問道:“鄭兄今年貴庚?”
“五十有三!”看來是鄭元這是天賦異稟,或者是他保養得道。
此時就該長孫師做惡人了,長孫師大黑腦袋一晃,道:“鄭元,怎麼別人當官奴都是日夜辛勞,朝不保夕。你卻是紅光滿面,還有機會傳宗接代。是不是……”說到這,長孫師也不知道怎麼說了。說鄭元出賣大隋情報?那也不關大唐的事啊。
可是淵海子闌為什麼對鄭元另眼相看?不搞清楚這個,郭業等人實在不敢信任此人。
鄭元道:“說來慚愧。鄭某認得幾個字,又熟悉突厥風土人情,淵海子闌和草原部族多有生意往來,所以鄭元對他還是有些用處,用不著辛苦勞作。”
斑鳩冷笑道:“如此說來,鄭兄在高句麗混的頗為如意,倒是我等攪了鄭兄的好事!”
鄭元解釋道:“這位大兄莫要取笑了。想我鄭元也是高門望族出身,卻在高句麗與人為奴,連自己的女兒都抱不住,此等境遇只能算是苟延殘喘,何談好事二字。”
郭業道:“原來鄭兄還是出身高貴,倒是郭某人失敬了。不知鄭兄原來官居何職?”
“鄭某曾為大隋右武侯將軍,出征高句麗。可惜兵敗被俘,實在慚愧!”
說到這兒,他也不自稱小人了。
郭業聽罷更加不敢小看鄭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