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了!
錢貴被縣尉大人這判若兩人的變化給嚇傻了。
瞬間恍然大悟起來,敢情縣尉大人剛才是在裝醉啊?
心裡也在慶幸,剛才自己鄙視縣尉大人的話幸虧也僅僅是腹貶一番,沒有脫口而出,不然就完犢子了。
隨即小步輕跑進了大堂。
一進大堂剛想問谷德昭為何要裝醉,卻被谷德昭抬手止住了問話。
只見谷德昭示意他坐下,然後輕輕哼了一聲,道:“何坤這廝也真會算計,呵呵,區區三千兩銀子就想讓鄭九永遠醒不過來,如意算盤打得倒是挺響啊,這個老鱉孫!"
剛才谷德昭和何坤等人喝酒到四更天,錢貴也是全程陪伴的,對所以事情都是知之甚詳。
縣尉大人口中所說的讓鄭九永遠無法醒轉,說白了就是何坤出價讓谷德昭想辦法毀掉鄭九這個活口,讓何家在暗地裡乾的骯髒事再也沒有水落石出那一天。
可是……
鄭九,根本已經死掉,早已不復不存在了。
谷德昭一看錢貴耷拉著苦瓜臉,像是看穿了他心中所想,得意一笑道:”鄭九到底死沒死,僅限那麼幾個人知道,郭業小衙役這事兒辦的倒是挺漂亮,真真假假,捉摸不清啊。”
說著又指了指大門外的方向,冷笑道:“你管他鄭九死活?何坤他們相信不就行了嗎?今晚喝酒之時何坤的態度你也看到了,他是真信了,哈哈。”
錢貴心裡也是讚歎郭業這手虛張聲勢玩得那叫一個漂亮。
不僅瞞騙了何坤、秦威等人,更是將整個隴西縣城上上下下騙了個遍,嘖嘖,小小年紀,手腕當真是厲害啊,將來定是個人物。
緊接著,谷德昭站了起來,對著錢貴吩咐道:“你明日替本官親自去一趟何府,跟何坤講清楚,要想鄭九永遠不說話,僅僅本縣尉的一句話就能辦到,但是三千兩銀子太少了,你問他,何府滿門性命,就值三千兩銀子嗎?”
說完伸了伸懶腰,打了個哈欠,慵懶地嘆道:“今晚喝得太多,委實有點困,本官先下榻了。”
說完,徑直轉身離去,朝著內堂走去。
錢貴聽完之後,掰扯著手指頭算著,到底跟何坤開口要多少銀子才划算。
盤算歸盤算,心裡也替郭業等人可惜,看來郭小哥等人這次也要竹籃打水一場空,反被縣尉大人利用了一番,唉,白辛苦一場了。
不過很有職業道德的錢長隨心裡也在嘀咕,等何坤那邊送來縣尉大人要的銀子後,一定要替郭小哥美言幾句,替他爭取一下捕班捕頭的位置,咱也不能老是白拿郭小哥的銀子,不是?
...
...
就在谷德昭回房睡覺,錢長隨還在大堂掰指頭算計之時,離開谷府的何坤與那位老者也走出不遠。
不過,看著兩人的步履,同樣是矯健如飛,壓根兒就不是剛才醉生夢死的那番神情。
看來,這兩位也跟谷德昭一樣,都在裝醉!
兩人在微亮的城中行走,一前一後,老者在前,何坤在後,僅隔兩步。
能讓何坤屈居屁股後頭跟著行走的人,這來頭應該小不了。
何坤對著前面疾步行走的老者輕輕喚道:“縣丞大人,素聞谷縣尉海量,今日怎的會醉成這樣?”
原來,
前面這位老者竟然是整個隴西縣城的二當家,縣令大人的副手——八品縣丞吳奎。
難怪這麼大的譜兒了!
“哼!”
只聽縣丞吳奎一聲冷哼,也不知是對何坤而哼,還是衝著裝醉的谷德昭而去。
然後突然駐足不走,沉聲說道:“他谷德昭裝醉,我們不也在裝醉嗎?何坤啊,若非你二兄何洵給我投信相托此事,老夫絕對不會攤這趟渾水,你知否?”
何坤駐足不滯點頭哈腰稱是,心中不斷感嘆,幸虧自家二哥何洵與吳奎是同年的舉人,如果沒有這層關係,今天谷家大門還真是不好進啊。
外人都以為吳奎與何家有什麼利益糾葛,其實不然,真正令何坤竊喜的是自己的二兄何洵與吳奎,不僅是同年的舉人,更是莫逆之交。
有了這層關係,何家才能在隴西城中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不過今天縣尉谷德昭貌似不怎麼賣吳奎的面子,對自己提出三千兩銀子很像很不動心的樣子,難道他還想再多要一番銀子不成?
吳奎眯著老鼠眼,看著何坤眉頭變幻,不由哼道:“何坤啊,三千兩銀子別說谷德昭這頭餓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