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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準備行動

刁德貴聽完縣丞吳奎的密語相告之後,一副苦大仇深的神情問道:“大人,您的意思是要我將滿月樓新近高價販買的那批女子,全部,全部低價賣於其他幾家青樓?”

吳奎不置可否,唔了一聲緩緩踱步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得到吳奎的確認之後,刁德貴還是心有不甘地問道:“難道滿月樓,當真,當真要從此關門歇業了?”

刁德貴還是無法接受吳奎這個所謂的自救方法,他經營青樓十幾年,賺得盤滿缽滿,讓他自此歇業幹別的,這不是徹底斷了他的財路麼?

對一箇中年男子來說,什麼是最大的悲劇?就是人到中年,有熟不能做,非得另起爐灶,重新投入一個嶄新的,未知的,不可捉摸的領域。

吳奎聽罷,臉上明顯不愉,不鹹不淡地奚落道:“你覺得你那滿月樓還能經營得下去嗎?刁德貴,本官這是給你指點迷津,也不枉你這麼多年來i一直孝敬本官。”

形勢逼人退,半點不由己。

刁德貴無奈地嘆了一口氣,默默地點點頭,算是接受了吳奎的建議。

不一會兒,吳府的一個隨從就從書房送來一份縣丞大人的名刺,交到了刁德貴的手中。

將名刺收入囊中之後,刁德貴看著吳奎欲言又止,腳步虛浮地蹣跚沒有離去。

吳奎瞅見了端倪,問道:“你是不是想說姓郭的那個小捕頭之事?”

刁德貴一想到自己如今落得這般慘樣,全拜郭業這個狗崽子所賜,滿腔怨恨宣洩而出,衝著吳奎吼道:“還望縣丞大人能夠替我出了心中這口惡氣!!!”

吳奎擺擺手示意刁德貴無需多說,然後將眼睛緩緩閉上,一副老僧入定的模樣。

約莫過了一會兒,才開口說道:“無品無銜的小捕頭而已,無需你在本官耳邊再三叮嚀,下去吧。”

語氣之中透著涼薄,聽得刁德貴渾身有些不自在。

到底是久居上位的八品縣丞,言語森然,不怒自威,非刁德貴這樣的商賈可以比擬的。

刁德貴木然地應了一聲是,然後退出了客廳。

當他右腳剛抬出門檻,就聽見吳奎在他身後不遠處傳音說道:“刁掌櫃,莫要忘了你答應本官之事。”

嘶……

刁德貴陡然打了個寒蟬,他明白吳奎所指的是販賣掉那批良家女子之後,要分給對方的一杯羹。

草你孃的吳奎,真是死要錢啊!

吳奎又恭敬地應了一聲:“交割完貨物,小的一定會親自送往大人府上。”

而後,雖心中懊惱但臉上仍帶一份腆笑的神情緩緩離去。

出了吳奎府,刁德貴拼了命的狠狠嗅了一口外頭的空氣,心中又騰起一股快意,咬牙切齒面目變得有些猙獰地低吼道:“姓郭的,我看你這個小小捕頭怎麼跟八品縣丞鬥?沒了捕頭那身公服,你在老子面前就是一條跪趴著的死狗,嘿嘿,嘿嘿嘿……”

...

...

約莫到了二更天,程二牛跑到了郭業在福順巷的新家。

郭業支走了老爹郭老憨和老孃,還有小妹,將程二牛帶到了自己的書房之中。

這個書房是秦威在的時候就留下來的,書房不大,勝在雅緻,四處牆壁懸掛著縣中不少讀書人的墨寶,其中掛在書桌後牆壁上的一副“寧靜致遠”,落款留印之人更是了不得。

竟然是縣令大人顧惟庸的墨寶。

以郭業對秦威的瞭解,看來這廝花了不少銀子買來附庸風雅。

再看貼在右牆壁的那兩排書架,四書五經一應俱全,不過卻都是嶄新的,連翻頁的痕跡都不曾有過,想來也是秦威拿來裝裝門面罷了。

不過如今,卻是便宜了郭業這個繼任者。

郭業示意程二牛自個兒找個地方坐下,然後問道:“長話短說,是不是刁德貴這廝離開了吳奎府,準備行動了?”

程二牛點頭道:“正是,這廝出了縣丞大人的府之後,也沒回滿月樓,而是接連拜訪了好幾家城北的青樓,其中這廝盤桓在春風樓,紅袖齋,怡紅院,溫柔鄉這四家的時間最長。”

郭業聽罷,沉吟道:“這廝是在和這幾家妓院在談那批女子的價錢啊,如今滿月樓一倒,其他幾家青樓的生意肯定會更紅火,呵呵,刁德貴手中那批良家女子肯定很走俏,想來這廝已經談攏了價錢。這個先不管,現在刁德貴人呢?”

程二牛道:“這廝從幾家青樓出來後,才繞道後門進了滿月樓。不過約莫過了半盞茶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