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一趟家,郭業滿腹心事,吳秀秀則是依然故我一言不發自顧躲在車中。
前邊騾車後面驢,一行人前後腳朝著東流鄉趕回去,一路無話。
緊趕慢趕,約莫過了兩個時辰,回到了東流鄉吳家。
進了吳家已經是正午時分,回到吳家後的吳秀秀一改之前在郭家對待二老的得體態度,連招呼都懶得和郭業打一聲就在春香的攙扶下回自己的房中去休息了。
和吳秀秀分道揚鑣的郭業從大澤村回來的路上滴米未進,早上又喝得是稀飯,肚子早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本想著去廚房搗騰點吃的。誰知人還沒到廚房就被福伯攔住,說是老爺在大廳有請姑爺過去談話。
郭業乍愣,這自從入贅進了吳家,自己這個便宜岳父別說和他聊天了,就連正眼兒都沒瞧過他一眼。
今天是怎麼了?
郭業心中疑惑,吳茂才竟然主動邀請自己去大廳談話。
他心裡不禁揣度,難不成是因為小哥最近時間的表現可圈可點,老丈人疼女婿,難道小哥這個假女婿也到了轉正的時候啦?
隨即,郭業心中一邊僥倖意淫猜測著,一邊跟著福伯悠悠前往了吳家的大廳。
吳家是普通鄉紳人家的大宅院,僅有前後兩院,廂房臥室書房都設在後院,而大廳就在前院,只需繞過寬敞的天井就能到了大廳。
不消一會兒,福伯就將郭業領到了大廳門口,指了指大廳裡頭說了聲老爺在裡面等著,就徑直下去幹活。
郭業雖說不是第一次和岳父吳茂才打照面,但是正式場合談話還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遭。
摸不著吳茂才到底唱得哪出,郭業忐忑地走進了大廳,本以為吳茂才這個假岳父會給他甩個臉子裝裝逼。
誰知——
“啊哈!賢婿省親回來啦?你父母身體可好?哈哈……”
郭業前腳剛一踏進大廳,就看見吳茂才老臉皺如黃菊花的迎面而來,那個熱乎勁兒甭提有多殷勤了。
嗯?
郭業被吳茂才這突如其來的黏糊勁兒給鬧懵了。
無論是當初的拜堂成親還是後來幾天在吳家的相處,岳父吳茂才都是擺著一副臭臉,還誰欠了他吳家幾百斤稻穀似的。
今天這是怎麼了?
前倨後恭,令人琢磨不透啊!
不過郭業始終相信,事出反常必有妖,他還沒**愣愣到真以為吳茂才要給他這個假女婿轉正了。
看來今天是來者不善啊!
瞬間,數十個假設在郭業的腦中盤旋,便宜岳父到底想幹什麼?
於是有禮有節的抱拳一稽首,恭聲道:“岳父大人相召小婿,不知有何事情吩咐?”
吳茂才富態的滿臉贅肉一直笑眯眯,但聽到郭業嘴中冒出岳父和小婿這兩個詞兒,嘴角還是不由得抽搐了一下,怎麼聽怎麼彆扭。
雖然吳茂才這個不自然的神情一閃而過,但還是被郭業給靈敏地捕捉到。
悟了!
郭業敢斷定,自己這個便宜果真心裡沒憋著好屁,幹!
罷了,郭業心中計較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看你老小子能耍什麼妖招兒。
果然,吳茂才分外熱絡地上前一把拉住郭業的手臂,和聲細語地說道:“能有什麼吩咐,你看你入贅咱們吳家這麼多日子,咱們爺倆也沒好好聊過天。來,賢婿,坐,請坐!今天咱們爺倆好好談談。”
不由分說,直接將郭業強拉硬拽,按到右側的一把椅子上,然後自己轉身坐到大廳上座。
郭業暫時不知吳茂才心裡打什麼鬼主意,無奈之下,姑且聽之任之,決計到時候隨機應變。
回到座位後的吳茂才繼續一副善長人翁的模樣腆著滿臉贅肉笑道:“賢婿啊,咱們吳家如今在東流鄉能置辦上一份家業,憑的是啥,你知道不?”
郭業正襟危坐,聽著吳茂才這一會兒東一會兒西,有些飄忽不定的話,委實吃不準老小子到底想說些什麼。
本想著隨便恭維兩句。
誰知吳茂才卻不待他回話立馬又自個兒接上了話茬兒,眉宇間頗為自豪地說道:“咱們吳家憑得是幾代人的勤儉持家,憑得是我吳茂才十幾二十年來的守成家業。嘿嘿,賢婿有所不知啊,不知有多少人惦記咱們吳家這份家業呢。可惜啊,誰讓吳家到了我吳茂才這一代膝下無兒,後繼無人,只有這麼一個寶貝女兒呢。”
郭業聽著聽著越發糊塗,這跟老子有什麼關係?你吳家產業再大也跟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