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說,我倒有一個將計就計的方法,只向周路二公請示之後,再說便了。”
羹堯道:“胡兄是打算乘機引進幾位老前輩嗎?不過因此屈節卻犯不著咧。”
胡震微笑道:“這個周路二公自有安排,老弟卻不必過慮,反正能入地獄的,決不怕他詆譭,明日他如相問,你先支吾著,只在這三兩天中,我少不得先教他歡喜一下。”
羹堯看了他一眼笑道:“照這麼一說,你是已經胸有成竹咧,何妨稍微告訴小弟一二咧。”
胡震搖頭道:“我雖已有腹稿,但在未經周路二公決定之前,怎敢先說?須知太陽庵的制度,不經值年人決定,決不許門下弟子妄自議論咧。”
羹堯不好再問得,不由臉上一紅,胡震笑道:“老弟請勿介意,實在本門規矩不可不守,固然欲成大事,立法不可不嚴,便他日御下也非以身作則不可,要不然,便非所宜咧。”
羹堯忙道:“胡兄指教的是,小弟初入庵門,還望原宥。”
胡震又笑道:“你這話又對了,我等相處,無不可以對人,所以才實話實說,本來你只因不明本庵制度而已,並非過錯,這麼一說不嫌愚兄太直率了嗎?”
說著,又將太陽庵一切規矩戒律,詳細說了,羹堯這才釋然,飯罷之後,忽然周再興來報道:“前面門上有人來報,說十四王府的程師爺來拜,已在花廳落座,立等二爺相見咧。”
羹堯笑道:“那個怪物來咧,胡兄要見他嗎?”
胡震道:“昨日我不早說過嗎?久聞此人號稱東魯狂生,手底下也有兩下,更有知兵之名,我既打算去接近允禵自非先見他不可,今日趁機先見見面也好。”
羹堯又笑道:“此人狂則嘆觀止矣,如論實舉卻還未必。”說著,略談前事,便一同把臂前往花廳,才到屏風後面,便聽程子云大嚷大叫道:“相煩列位管家,快去催請二爺出來,俺有一件絕妙的下酒物,要與他同賞咧,這是要緊的事,卻耽誤不得。”
接著又道:“快去,快去,俺和你們二爺已是極知己的朋友咧,還用客氣嗎?要不是怕有內眷不便,俺早登堂入室,也用不著你們通報咧。”
那值廳僕役方說:“程師爺,方才我們已經有人進去通報過,二爺就來咧。”
羹堯不由大笑道:“程兄攜得什麼下酒物來,便這等心急?我先給您引見一位朋友好不好?”
程子云聞言,連忙從椅上站起來,不等見面,又嚷道:“您問這個嗎?古人常以漢書下酒,俺這篇文章,真可以驚天地而泣鬼神,又豈止可以下酒而已?所以才特為攜來就教,世無俺程子云便不會有此妙文,苟尤年雙峰,也決不會能解此文,您便有什麼朋友且慢引見,等先把俺這篇文章看完,再談談其他好不好?”
羹堯不由一扯胡震暗笑道:“你聽見嗎?”
胡震也笑了一笑,卻搶先一步,先轉出屏風大笑道:“在下鐵筆書生胡震,自從魯豫北上,便聞得東魯狂生大名,一到北京,更是名動九城,想不到卻在年兄府上相見,能不算是幸會嗎?足下既有如此妙文,定卜震古爍今,容待拜見以後、—同欣賞,以飽眼福如何?”
說罷,先仰天打了一個哈哈,然後趕上兩步,一把握緊了程子云的手道:“足下真令胡某傾倒已久咧。”
程子云驀地裡,卻想不到,半中腰裡,竟然會跑出來這麼一個同調,饒得再狂放些,也不禁為之一怔,連忙一推那寬邊玳瑁墨晶大眼鏡道:“足下便是點穴名家,以綿拳馳名江湖的鐵筆書生胡震胡爺嗎?俺也久慕大名咧,俺這東魯狂生,雖然傳播甚廣,大河南北,薄有微名,便在這九城之中,也算得名重公卿,可是在江湖上,和您比擬起來,那就差多了。”
接著也大笑道:“久聞胡兄在汴洛一帶曾駐遊跡,怎麼忽然也到這軟紅十丈的京華做起客來?此間主人年雙峰兄,和小弟是一人之交,好客不減孟嘗信陵,而且巨眼能識英雄,何妨小住以候機緣,彼此也好訂交,俺現在十四王爺府,權充西賓,敝居停也是一個愛才如命的主兒,如須推介,過兩天便請屈駕前往一行如何?”
羹堯笑道:“程兄此舉又差了一著,如今胡兄已由舍親雍王爺延聘,也早是鈐聞上賓咧。”
程子云一看二人,猛然一晃腦袋,摸著頷上虯髯道:“俺說咧,怎麼胡兄竟會和您攜手出來,原來也早在令親雍邸羅致之中,那俺倒虛邀了。”說著猛一伸手,從靴統中取出一個黃綾小包裹來。又大笑道:“這是敝居停新著用兵新略,年兄早巳知道,用不著再說什麼,不過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