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91部分

他卻未必止於誇耀遊樂而已咧,也許因為這江南一帶,為我高皇帝創業興王之所,有些放心不下,所以來看看,倒是真的。”

魚老冷笑道:“果真如此,我倒盼望他來看看,不過這一次如不出來便罷,真的要到南邊來,也許就回不了北京城咧!”

說罷,鬚眉戟張,登時又提起一團豪氣,和方才沉鬱之狀大不相同,晚村卻仍愀然獨坐,若有所思,忽聽那山坡上倏然起了一陣嘹響入雲的笛聲,接著似乎有一個女音跟著笛韻在曼聲低唱著,白泰官方說:“這焦山孤懸江心,怎麼這個時候有人吹笛度曲,難道還有未去之遊人嗎?那我們說話,便又不得不小心一二咧。”

了因大師道:“這金焦二山,本來全是千年香火的清淨道場,如今卻被這些官兒要附庸風雅粉飾太平,再有那些所謂名士的一棒撮,隔江的鹽商們又肯花冤枉錢,已經鬧成朝朝寒食夜夜元宵,還在乎吹笛曲子?老實說連挾妓遊山度宿的全有咧。”

晚村不由又慨然一聲長嘆道:“本來已經事隔多年,誰還記得當年慘況?有得舒服為什麼不舒服?此時此地,只怕只有我們這些人,獨留醒眼了。”

正說著,忽見對面江岸港汊內,湧出來一個小小黑點,遠遠看去,好似一隻瓜皮小艇,逆流駛來,其疾如矢,又似奔馬一樣,在那潮頭上一上一下,顛簸不定,一會工夫,使到江心,但既無風帆,也似無櫓棹之屬,眾人不由全覺奇怪,又半晌,目力已可看得清楚,原來卻是—只小小竹筏,看去不過丈餘氏三尺來寬。

筏上也只坐著一人,一手揮著一根短棒,那片竹筏,便在那風濤之中,穿浪逆流飛來,筏前激起的浪花,直比順風船還高,魚老不由喝了一聲採。接著又道:“這是誰?真好功夫,便是我現在也未能有此真力咧。”

說著,那竹筏已離山前不遠,再看那筏上坐的人,卻是一個椎髻壯漢,一身青布衣褲已經全溼,那兩根短棒,雖和李公拐差不多,但細看卻又不類,不由向白泰官道:“白老弟向來眼皮最寬,識得這位是誰嗎?”

泰官忙把頭連搖道:“這附近從來沒有聽說有這樣的一號,便這長江上下游,我也實在想不起來,有這麼一位使虯龍棒的,如依我想、也許新從外省來的亦未可知。”

說著,竹筏已在船旁泊定,那筏上的壯漢,雙棒在江岸上一點,便直上山坡,那身法之矯捷,簡直像一隻活猴一般,了因大師不禁詫異道:“咦,這人怎麼會到這裡來?這就奇怪咧。”

眾人聞言忙道:“你認得他嗎?到底是誰呢?看這樣子,不但水性極好,便內家功夫也是上乘,但不知為何卻星夜渡江趕到這裡來,那山上除開憎舍寺廟而外,並無居民,難道這廝和這山上的和尚有往來嗎?”

了因大師看著天雄笑道:“提起此人,馬施主或許知道,他便是禹門水龍神傅天龍咧。”

天雄猛然想起,嵩山鐵樵大師的唯一俗家弟子,正是此人。忙道:“如論他那對虯龍棒,和一身少林家數,確係此人,但不知如何忽然從北方跑到江南來,又夤夜渡江上這焦山做什麼?這就更奇咧!”

魚老者沉吟半晌,忽然把手掌一拍道:“這事也許衝著我們來的,大家倒得小心一二,真要讓人家做了手腳去,那就未免太丟人咧。”

了因大師笑道:“我們與他少林一派,素無過節,而且鐵樵本人,往昔還略有交誼,為什麼會衝著我們來的?你這話未免推斷得不對吧!”

魚老搖首道:“怎麼沒有過節?你忘記雲龍三現周老二在興隆集把嵩山畢五攆走的事咧?”

了因不由沉吟不語,天雄也道:“如果為了這事,不但周大俠曾經相助,便我與那雙峰全曾和少林派中人物結過粱子,那李雲鵬便死在我手咧。”

了因大師道:“他決無找你之理,要就為了我那週二弟而來,果真如此,那今夜倒是一個把話叫明的機會。”

晚村忙道:“大師不可如此,少林武當在武技之中,雖然各立門戶,但鐵樵大師為人極其正直,決無因此小事,命人尋釁之理,即使稍有誤會之處,也該設法解釋,化除才好,否則同室操戈,反為胡虜所笑了。”

正說著,忽聽山坡上面,哈哈大笑道:“難怪今天午後,我到金山去,尋不著了因大師俠蹤,原來卻在這裡賞月吃酒,那我們只有當筵拜見咧。”

一語甫畢,便見那山坡上,忽然縱落三人,第一個中年書生打撈,身穿一件青綢長衫,一手搖著一柄灑金檀香扇,另一個身穿月白羅衫黑紗長裙的少婦站在一旁,手中卻拈著一枝長笛。那方才縱身上去的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