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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說著沉吟了一下忽然笑道:“我明白了,大概大哥因我說過她已經有了意中人,所以有點疑惑,其實那是我說的笑話,此女如有意中人,舍大哥而外還有誰呢?”

羹堯正色道:“婚姻大事豈可勉強?老實說,我對此女,一向都是敬而友之,當她是自己兄妹,賢弟如此說,未免太褻瀆她,也看輕我了。”

高明笑了一笑道:“我不過惟恐大哥心中有為難之處,所以打算代為分憂一二,既如此說,我這把伐柯的斧子,只好先行藏起來,容諸異日再說了。”

第七章 高明之謎

第二天雪霽天晴,天才一亮,雲中鳳便差了一人火工道人送了一封信來,羹堯開啟一看,只見一張雪浪箋上面寫著:“昨得山中急足來書,家君忽以嵩山一派掌門人已將畢五召回見諭,並囑轉陳兩君,前途當不至再有宵小見擾,故鳳亦暫賦歸去,惜蘆溝曉月不復能共賞矣。風雪載途,北風多厲,尚希珍重。”

前後並無上下款識,只押尾鈐著雲氏中鳳四個鐵線體的朱文小印,不禁向高明道:“她又說回去了,這回也許是真的。”

高明笑道:“這封信我能看嗎?”

羹堯大笑道:“論語氣他分明是給你我兩人的,為什麼你不能看。”

說著把那張便箋遞了過去,高明接過一看,不禁讚道:“別的不算,只這筆小楷,就如美女簪花一般,便較之館閣諸公也輸其秀潤。”

接著又道:“可恨這嵩山掌門人,怎麼忽然又息事寧人起來,竟將那個什麼嵩山畢五召回去,要不然,只要不受傷,即使稍受虛驚,我倒希望能再看到您兩位多顯幾次身手,也好開開眼界。”

羹堯笑道:“賢弟真是不知江湖險惡了,想那嵩山一派,乃是當代少林正宗,其中不知隱藏著多少奇人異士,豈是我等所能力敵?幸而雲老英雄用江湖慣例,命他們的掌門人把畢五召了回去,要不然不但這沿途風波無已,便到京以後,多種殺機,彼此互相報復,也不是一件好事,你當鬧著玩的嗎?”

高明笑道:“這雲老英雄的潛勢力也就大得可怕了,一個王府的護衛,他也只憑一封信就能命他的掌門人把他召回去,真要為朝廷之患那還了得。”

羹堯道:“那又不然,這並不是他的力量,而是江湖上一個共同遵守的規矩,雲老英雄不過只是依著規矩向嵩山掌門人責難而已。畢五雖然是王府護衛,他既出身江湖,一身絕藝又受之於嵩山一派,所以掌門人自有權力處置他,他雖可以不守江湖規矩,掌門人卻推不了這個責任。”

高明笑道:“難道江湖規矩大過朝廷的法度嗎?”

羹堯搖頭道:“江湖規矩怎麼能大過朝廷的法度,不過,法之不行自上犯之。譬如十四王爺竟差畢五、李雲鵬之流來行刺於你,這也是朝廷的法度嗎?再說,朝廷立法所以為國為民,有司執法亦所以為國為民,畢五、李雲鵬所作所為能算是為國為民嗎?他們既不是為國為民,則雲老英雄自然得用江湖規矩向嵩山掌門人責問了。”

高明默然半晌道:“依大哥這麼—說,假如上有失德,這亂法犯禁倒是應該的了?”

羹堯笑道:“這話然而不然,所謂上有失德,要看是如何失德?亂法犯禁,也要看他是為了什麼?譬如漢高祖起自亭長手提三尺劍以覆暴秦,你能說他是亂法犯禁嗎?又譬如唐太宗元武門喋血誅兄殺弟,你能說他是失德嗎?”

高明道:“大哥不但武功文學都有了不起的造詣,便這讀史見解也超人一等,你真可以算得唐太宗千載而下的一個知己。不瞞你說,小弟向來讀唐書,讀到玄武門喋血這一段書,就常常廢卷長嘆,以為以唐太宗這樣一個英明之主,為什麼會做出這等誅兄殺弟的事來,經你這一說我倒明白了。人家在當時全是為國為民,所以才不恤大義滅親,演出玄武門喋血的慘劇來,如若不是此心惟天可表,他敢這段史蹟坦白留給後人看嗎?”

羹堯道:“如此說來,這唐太宗的千古知己,不是愚兄倒是賢弟了。”

說罷,不禁相與哈哈大笑,再看兩馬背上傷痕,經醫取出蒺藜針刺之後並無大礙,便又登程前進。一路無話,到京以後,已是風雪殘年,羹堯回家,見過母親兄嫂,又見妹妹侄兒俱已長成,不由分外歡喜,家人骨肉,久別重聚,天倫之樂,自難盡述。隔了一兩天,忽然想起高明曾有登堂拜母之約,為何不見到來,心想也許他是雍正上賓,出京又銜有使命,有事羈延,一時未能踐約,既是知交好友,何必要拘形跡,便命從人備馬,直向安定門內雍王府而去,初意高明不過王府門客,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