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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還是多成全吧!”

隆太太笑道:“也虧你做得出這個樣兒來,當著你福晉在此,也不怕她生氣!就猴急得這樣嗎?”

鈕鈷祿氏笑道:“舅母怎麼又跟我取笑起來?我要真生氣,也不要他求您了。”

隆太太笑道:“你們小兩口子既全這麼說,誰教我已經多事呢?過兩天我再跑一趟就是了。不過這兩天在大年底下,大家都有事,等到新年,我去拜年,順便再跟你提一下,成不成可不能怨我。”

說罷,便告辭回去,雍王送走隆太太,又向福晉道:“你真是大賢大德,我不知道要怎樣謝你才好,要知道我之所以一定要結上這門親事,實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過些時,你就明白了。”

福晉道:“您的意思我明白,舅太太也早說過了,其實就不為這個,您要添上這麼一個人,我還能阻攔嗎?”

說著抿嘴一笑道:“您這一恭維,給我一頂炭簍子戴,倒教我怪不好意思的,咱們好幾年的夫妻,還在乎這個嗎?”

雍王聞言,越發高興,又走近福晉,附著耳朵,不知說了幾句什麼話。鈕鉑祿氏臉上一紅笑道:“啐,我才不理你呢。”

說罷盈盈一笑,向旁侍的香兒道:“王爺今天太累了,要早點安歇呢,你快傳話下去,把晚飯開上來,還有那大喇嘛孝敬的藥酒也拿來。”

香兒連忙答應,一溜煙也似的走了出去,雍王不禁看著福晉撫著香肩一笑道:“你不是不理我嗎?為什麼又要取那藥酒呢?”

鈕鈷祿氏不禁臉上愈紅,一手推開了他嗔道:“虧你還是一位王爺呢,萬一將來做了太子,做了皇上,也是這樣下流嗎?人家依了你又不好,到底想怎麼樣呢?”

雍王哈哈大笑道:“這也算是下流嗎?萬一真有那麼一天,你還不也是皇后,皇上對於皇后、還有什麼避忌嗎?”

鈕鈷祿氏只說了一句:“你瘋了。”佯怒著,便待向房裡走去。雍王又攔著,央求著,兩人一同用過晚飯,一宿無話。第二天,雍王起身以後,進過早膳,照例到射圃做了一回功夫,又換了一身親王服色,帶了四名護衛,徑向後園李家姑嫂所住的紅香小築而去。

原來那李氏姑嫂二人,自被羹堯送來雍王府以後,心中非常害怕。一進府門,便由王府包衣郝四送到後園,一座上值的更房內住下。那郝四原系府內世僕,現正管著十六名更夫,年紀雖然已過四十,卻極好漁色,一聽上面發下兩名女人來,雖有好好安置下讓她養傷之語,一看兩人都是一身鄉村打扮,又摸不清來歷,只看見李如虎的妹妹,長得相當端麗,便張桂香也病西施一樣,不由心中大喜,一面收拾出兩問更房,派了兩名更夫,把兩人安置在裡面住下,那張桂香自經羹堯將筋絡復原以後,又得老山參接力,神智已清,只因淤血才去,又受重傷日久,頭目非常眩暈,筋絡初復原狀,四肢疼痛異常,一經睡下,不由呻吟不已,李妹一見那兩間房子,幽暗得好像牢獄一樣,只一盞瓦燈檠,燈焰小得只有豆大,又不知今後吉凶如何,不由十分淒涼恐怖萬狀,加之嫂子躺在床上哼聲不止,痛楚欲絕,心中更加難受。正想著,嫂子服藥已久,也許要進些飲食。再看看那房中,只有一張油汙狼藉的板桌,兩條板凳,和一張小床,此外便一無所有,那牆壁上又是一片黝黑,雖在冬令,積年的臭蟲血,仍塗抹得斑斑點點,不山秀眉一皺,坐了一會忽又覺得冷不可耐,—陣陣寒氣逼人。燈也搖曳欲滅,這才想起,那屋子迎面一排短窗所糊的紙已經碎裂得好像魚鱗一樣,怎麼會擋得住朔風的侵入?不由心中又是一怔,正在對著窗兒發愣,猛聽房外有人喝道:“喂!你們這兩個娘兒們,到底是犯了什麼罪,發到我這兒來,可得老實一點。你盡看著窗子做什麼?要打算逃,那可自己估量著。”

李妹抬頭一看,只見一個四十來歲的漢子,身上披著一件灰布面子老黑羊皮袍子,攔腰繫著一條黑綢子腰帶。一手叉著腰,一手玩弄著一對胡桃大的鐵球,正挺著胸脯,立在房門口看著自己。再細看時,卻是一個大高個兒,一臉指頭大的黑麻子,兩道—字眉,連在一處,左眼吊上去,右眼全凸在眶外,塌鼻樑,蛤蟆嘴,端的醜怪巳極,不由嚇了一跳,忙道:“我們姑嫂二人,並末犯罪,是年二爺把我們送到此地養傷的。您貴姓?是這府裡什麼人?”

那人冷笑道:“嚇!原來是年二爺把你們送來的。養傷?咱們這兒可不是傷科大夫。老實告訴你,我郝四爺是這府裡的值更總管,不管你們是養傷養病,既發到這裡來,就屬我管,我郝四爺一高興,也許讓你們自由自在一點,只要打算不安本份,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