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一伸手,就來扯李妹的手。一張麻臉也向李妹身邊湊上來。李妹見狀,連忙退後—步,低喝道:“郝四爺,你可放尊重些,我姑嫂可不是那種人。”
郝四又笑道:“不是那種人也不要緊,咱們既然遇上總算有緣,我是一團好意,你可不要誤會。”
說著又走向李妹一步,咧嘴齜牙笑道:“不管你是幹什麼的,你且坐下來,咱們先聊聊,誰還能把你吃了不成?”
李妹未及開言,床上的張桂香,已經側過臉來,把郝四看了一眼,冷笑道:“適才我已全聽見了。你姓郝,是這裡的總管,對不對?”
郝四一聽口氣不對,一掉頭,見張桂香正瞪著眼睛看著,自己連忙把腦袋一晃道:“對便怎麼樣?這府裡上上下下內內外外,誰不認得我郝四爺?難道還是假的不成?”
張桂香又冷笑道:“你既是此地總管,知道我姑嫂是兩個什麼人物到這兒來投到,犯的是什麼罪嗎?”
郝四麻臉不由通紅,怒道:“你們既然發到我這裡來,就得聽我管。瞧你這樣兒,大不了是個串店賣x的貨色,難道還是他媽的響馬強盜,刺王殺駕的兇犯不成。”
張桂香不禁二目圓睜,哈哈大笑道:“你也太把你姑奶奶看輕了。明人不做暗事,太太我就是河南李氏三雄當中,鬧海神龍李飛龍李大寨主的大奶奶,玉面仙狐張桂香。”
說著一指李妹道:“這位是我的小姑子,小紅拂李玉英。我姑嫂犯的罪,正是為了刺殺你們王爺末成,特來投到領罪。你再敢向我妹妹羅唣,就宰了你這狗樣的人,也大不了只有一個死罪。”
說著又冷笑道:“再不然,只等上面問口供的時候,把您帶上一兩句,也算是一個緣份。該怎樣?您估計著吧!”
玉英在旁忙道:“嫂嫂,你重傷才好,何苦跟這奴才鬥口呢?等我們見著王爺再說不好嗎?”
郝四聞言,不禁嚇得滿身冷汗,看著兩人怔了半晌又勉,強—笑道:“您兩位別生氣,我是鬧著玩兒的,咱們王爺向來規矩極嚴,不用說您兩位是這樣人物,就是本府的丫頭小使,平常也不教得罪,您要真的在口供當中帶上一兩句,那就算是送了我的杵逆呢!”
接著又自己打了一個耳光笑道:“你瞧,我真糊塗,只管說笑,連正經事全忘了。咱們王爺早吩咐過了,讓您在此地好好養傷,如果要什麼,只吩咐一聲,立刻送來。”
玉英見他前倨後恭,不由好笑,也趁勢下坡道:“既如此說,就勞您總管的駕,給來一壺開水,再給我們生上一個爐子就行呢!”
郝四忙不迭搭應,答訕著,正待退出去,忽見門外燈光一亮,一個小廝提著一個燈籠,後面跟著—個身穿玄色洋縐皮袍,頭戴水獺暖帽的中年漢子走進來,一見郝四在房裡,臉色一沉,大聲喝道:“郝四,你這該死的奴才,怎麼老毛病還是不改,又跑到這裡來做什麼?難道上一次為了鑽狗洞,那頓竹片湯還吃得不夠嗎?”
郝四一見那人,連忙請了一安道:“載總管,我是因為上面吩咐過,教好好看待這位奶奶和姑娘,怕她們缺個什麼,所以來問一問。”
說著,又請了—個安道:“總管,您萬安,我這就出去咧。”
那人鼻子裡哼了一聲道:“這裡用不著你這奴才來獻殷勤,還不給我快滾!”
說著,又向玉英道:“在下載鐸,現任這府裡糧莊總管,現奉王爺之命,說這裡不是給李大奶奶和姑娘住的地方,一切也不方便,所以教人在園子裡,又收拾了一處屋子,讓大奶奶養傷。那裡雖然也不合適,卻多少要比這裡好得多,我知道李大奶奶還走不得路,現在已經備好一乘軟兜,李姑娘,便請替大奶奶收拾一下罷?”
張桂香在床上,又冷笑道:“載總管,我謝謝王爺對我關心,不管哪裡都很好,只要不像方才那位郝總管對我妹妹那樣羅唣就好了。”
郝四方才走到房門口,不禁嚇得魂飛天外,一邁腿便打算出去。只聽到載鐸大喝道:“站住,等我問明李大奶奶再走。”不禁嚇得一哆嗦,連忙站住了,硬著頭皮道:“總管,您開恩,奴才實在沒有敢怎樣,是……是……李大姑娘聽……聽錯了。”
載鐸寒著瞼道:“嚇!我知道你這奴才決做不出好事,果然不出所料,竟敢大膽冒充起總管來,現在當著人家李大姑娘也不便問你,且等稟明王爺再說。”
說著回顧房外道:“有人在這兒嗎?”
立刻進來一個更夫請安道:“小人蔡振彪在此,總管有何吩咐?”
載鐸臉色一沉道:“你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