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笙歌被氣得頭一陣一陣地疼著,卻倔強地對上路塵寰幽深如墨的眼眸。她像是一隻被逼進絕境的小動物,帶著一腔孤勇做著最後的反擊:“我知道自己拿了你很多的錢,所以就要把這具軀體連同自由和尊嚴都賣給你。你可不可以講講道理,我是一個人,又不是一隻寵物,你想要養多久就可以養多久。”
原來楚笙歌就是這樣定義他們之間的關係的,路塵寰看著她精緻的小臉上像是掛了霜花,散發出想要冰凍一切的寒意。她的話像是一把鋒利無比的刀子,而她就握著這把無堅不摧的刀,在自己身上狠狠地劃下去,像是從自殘中尋求解脫的小瘋子。她已經把自己傷到體無完膚了,可是還不肯住手。她根本不知道,看著她這樣傷害自己,他的心比她還要痛。
“楚笙歌你不守信用,當初是你同意跟著我的,現在你想反悔!”路塵寰握著她嬴弱的肩膀,他只能捉住她的人,卻捉不住她的心,這種會失去她的擔憂,就要把他逼瘋了:“說你不會離開我,現在就說!”
楚笙歌感到路塵寰握著她肩膀的手在顫抖著,他是憤怒的。她不想把事情弄糟,不想惹怒路塵寰。可是她必須要為自己爭取到一個期限:“你明明已經有女朋友了,為什麼還要揪著我不放?我拿了你的錢,把自己置於這種尷尬的境地,活得沒尊嚴沒自我是我自找的。可是你是不是應該尊重一下你的女朋友呢?她總沒欠著你什麼吧?”
楚笙歌清傲的小臉上毫無畏懼的表情,一次次地摧毀著路塵寰的理智。路塵寰的臉色已是鐵青,裴馨雅不但沒欠著他,路家還欠著裴家一份永遠還不起的人情。這是他無法改變的,所以他必須要逼著自己去接受裴馨雅。沒有退路的不止是她還有他。
路塵寰將她抵在床頭上,一雙眼睛像是被激怒的困獸,泛著狠厲的光:“那你想怎麼樣?離開我回到周嘉年身邊去嗎?”
“你只要告訴我什麼時候可以離開,至於我離開後要去哪裡,就不是你應該關心的問題了。”楚笙歌覺得路塵寰根本就是抓不住問題的關鍵。她知道五百萬不是一個小數目,所以都沒說讓他馬上放她走,她只是要一個期限,這樣根本不算過分吧?
除了名分,他什麼都可以給她的,可她就是想要離開。無論他為她做多少從來沒為任何人做過的事情,她都看不到。或許不是看不到,只是不屑一顧。路塵寰從未被任何人或者事情這樣打擊過,他的英俊的面孔漸漸變得慘白,聲音是帶著嘶啞的低沉:“你想要一個期限,很好。我現在就告訴你,你給我記清楚了——期限是永遠。”
“我不要!”楚笙歌看著面前這個男人——他擁有一副上帝賜予的好皮囊,可是在美麗的容顏下卻隱藏著最醜陋的靈魂。即使他是用強取豪奪的方式奪走了她很多寶貴的東西,可是在今天之前她沒有厭惡過他。甚至在有時她還會沉迷在他手製的幻境中。每一次他溫柔地注視著她的時候,她都要不斷地告誡自己不要陷下去,她幾乎就要丟盔棄甲為他心動了。可是今天發生的一切,就像一記清脆的耳光,把她打醒了。如果真的對她有一點點喜歡,哪怕不是愛,他都不會把她置於人人唾棄的位置上,讓她揹負這樣的壞名聲的。
楚笙歌被氣急之後,竟然平靜下來了。她坦然地望著路塵寰,在這樣清冽的目光注視下,路塵寰甚至有些自慚形穢了。是的,他給不了一個名正言順的身份,甚至以後有裴馨雅在的地方,他都只能委屈著她。他對她所有的愛都無法正大光明表達出來,這樣無力的妥協已經要將他折磨瘋了,她永遠都不會明白的。
楚笙歌抬手按了按眼角,將那些怯懦的淚水抹去。她寧願過著物質睏乏到極致的日子,也不要在跟他在一起了:“你的期限我不接受,我會盡快把五百萬還給你的。還清了欠款,我就離開。”
“你要做什麼?把自己再賣一次?”
“那是我的事情。”楚笙歌的下巴微微挑著,一臉不容侵犯的傲氣。
路塵寰毫不懷疑她有從別人那裡拿到五百萬的能力,可是他絕對不能忍受她委身於除他意外的任何人。他想要竭盡所能地用心寵著她,哄著她,讓她願意陪他走完他早已被父親規劃好的人生的,可是她不要。那就只能嚇著她,讓她不敢離開。他不想這樣的,可是他再也想不出別的辦法了。
路塵寰瘋了一樣撕扯著楚笙歌身上的單薄的衣衫,楚笙歌雖然極力反抗著,但是卻覺得自己像是被捲進了暴風雪,無力的掙扎湮滅在洪荒之中,渺小得連一隻螞蟻都不如。眼前的光都被鋪天蓋地的黑暗覆蓋掉,她嗅到了地獄的氣息……
記得她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