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哲病情最近穩定下來了，每天上午打一瓶點滴後，基本上就沒什麼治療要做了。小哲嫌病房裡憋悶，所以打完點滴之後，陳婆婆就帶著小哲在醫院的花園裡玩兒。

白玲瓏上午做針灸治療，下午做復健訓練，幾乎也是一整天都待在醫院裡，只有晚上是回家休息的。

“漂亮奶奶，這個還給你。”小哲將手裡的變形金剛放在白玲瓏的腿上。

白玲瓏是前兩天在花園裡遇到這個孩子的，看起來小小的人兒，卻非常有禮貌。她是打心底喜歡這孩子，才讓人去買了玩具給他。把玩具拿給小哲的時候，他明明是很喜歡的，可是說什麼都不要，說是媽媽不許他拿別人的東西。白玲瓏只好告訴他說，玩具是給他玩兒的，等他不玩兒了再還給她，不算是拿別人的東西。白玲瓏想著小孩也沒什麼記性，沒想到小哲居然真的把玩具送回來了。

“小哲喜歡就拿回去玩兒吧，奶奶不急著要的。”白玲瓏摸摸小哲柔軟的頭髮。

“我答應過媽媽要把這個還您的。”小哲搖搖頭：“答應的事情就要做到，言而無信不是好寶寶。”

路塵寰本來是陪母親散步的，可是聽到這麼小的孩子說話居然還會用成語，真是被震驚到了。他定睛看著小哲，總覺得有些眼熟，又說不上是在哪裡見過。

“謝謝您把變形金剛借給我玩兒。”小哲衝白玲瓏揮揮手：“漂亮奶奶再見。”

白玲瓏在一棵樹梧桐樹下曬太陽，路塵寰走遠一些，點了只煙。他剛吸了一口，就掐掉了，他看到旁邊的樹蔭裡蹲著兩個小孩子，正在玩遙控車。其中一個正是剛才那個來還變形金剛的小孩。

“小哲，這個遙控車太酷了，是你爸爸給你買的嗎？”另一個小孩問道。

“不是……這個是秦叔叔給我買的。”小哲擺弄著遙控器，聲音越來越小：“我爸爸……從來都不給我買玩具的。”

“這樣呀……”另一個小孩繼續說：“我的玩具都是爸爸給我買的……爸爸還帶我去遊樂場呢。”

“我爸爸也沒帶我去過遊樂場。”小哲嘟著嘴，自言自語地說：“要是我爸爸也能帶我去遊樂場就好了，就去一次也行……”

“你爸爸為什麼不陪你玩兒呀？他不喜歡你嗎？”另一個小孩好奇地問。

“不是……”小哲迷茫地搖搖頭，爸爸好像沒有不喜歡他。可是他也感覺不到爸爸喜歡他：“媽媽說爸爸工作太忙了，沒時間跟我玩兒……他總是出去拍照片，不在家……”

小哲的眼睛裡劃過一抹失落的光，像是小大人兒一樣，嘆了口氣。

路塵寰看到小哲的表情，心莫名地被揪了一下，那種酸澀的感覺讓他很意外。路塵寰走到白玲瓏身邊：“您該去康復中心做復健了。”

“嗯，咱們走吧。”白玲瓏點點頭。

路過小哲身邊時，小哲衝白玲瓏招招手：“漂亮奶奶，加油！”

“好，小哲真乖。”白玲瓏被小哲逗樂了。

“這是誰家的孩子？您認識？”路塵寰隨口問道。

“就是在醫院裡認識的……這麼小的孩子就得了先心病怪可憐的，每天都是保姆帶著。”白玲瓏若有所思地說：“看到他呀，總是讓我想到你小時候的樣子……不過你小時候可沒他乖，被你爸爸寵得無法無天的！”

“哪有您這麼評價自己兒子的呀。”路塵寰故意調侃道：“我那是活潑……”

“呵呵……活潑？你素馨阿姨說，你簡直就是搗蛋鬼。”白玲瓏撇撇嘴：“當時素馨正懷著孕，我說她如果生個女孩，就給我當兒媳婦。素馨還不太樂意呢，說你太調皮，怕以後她女兒被你欺負了……”白玲瓏嘆了口氣：“看來你素馨阿姨說的也沒錯，你跟馨雅到底是沒緣分的……哎……”白玲瓏覺得自己終究是老了，最近總是懷念起以前的事情來。

路塵寰推著母親走進醫院的康復中心，父親已經等在那裡了。一直都是路震陪白玲瓏做復健的，先去治療室做按摩，然後再去健身室做各種器械訓練，每個環節他都知道該去做什麼。

“你有事兒就去忙吧，一會兒我送你媽媽回去。”路震從路塵寰手裡接過輪椅。

“也好……”路塵寰走出康復中心，剛好看到陳婆婆抱著小哲回病房。

“婆婆，我什麼時候能回家呀？”小哲皺著眉，小小的鼻子也皺了起來。

“小哲不是男子漢，不怕打針嗎？”陳婆婆不知道小哲怎麼突然想起出院的事情。

“我才不是怕打針……”小哲嘟著小嘴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