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的賽會,他對楚雲的體重的下降,總是抱持著放任自流的態度。你瘦吧,每一次他都這麼叨唸,等武會過了,我自會把你填回來。
可這次,楚雲這個瘦法,卻讓他心中,漸漸消磨了“把他填回來”的信心和勇氣……彷彿楚雲會一直這樣消減下去,直到……
槐楓不敢想。
他只是在每一個夜裡,把綿羊勒在自己懷裡,感受著那小巧的骨骼上暖和的毛皮和面板下尚算強健的脈動,等待著又一個被骨骼戳醒的早晨。
“論武大會快來吧。”槐楓懷著一種與眾不同的目的,熱切地期待著,“不要讓我的咩咩再瘦下去了。”
就在綿羊身上能夠清晰地數出排骨的時候,“論武大會”終於來了。
這次的“論武大會”,是松派承辦,會址就在松派總舵——為了這次大會,松派從若干年前,就開始準備了。
開幕式自然盛大。
各項設施當然完善。
而松派各宗近水樓臺,免於旅途奔波勞頓,也不會水土不服,自然頻創佳績。——在八月豔麗的陽光下,彷彿整個松山上所有的光明與熱情都被調動了起來。
別的宗派的成績好了,劍宗的壓力肯定不小。
槐楓看到飯堂裡楚雲和季彤湊在一處說小話,季彤安撫性地摸了楚雲的背脊,臨了,二人相視而笑。——槐楓的心裡便莫名地有些悶:因為那個笑容裡,包含著某些他想要了解,卻觸及不到的東西。
楚雲沒有告訴他,那個在深夜裡立下的,關於前途與未來的軍令狀。
幸而,這並不影響他們在場上的表現:他們的實力本就很強,籤位也好,準備得更是精心努力。
並不是只有楚雲一個人疲於奔命。雖然和楚雲相比,槐楓幾乎可以算得上是一個“隨遇而安無慾無求”的人,可他到底是一個優秀的雙劍劍客,絕不會放任搭檔孤身出生入死——就算他其實並不很在意那結果,可只要楚雲用上了十分力的地方,他符槐楓絕不會偷懶一分。
於是,他們還算順利地,闖過了第一輪、第二輪、八分一戰、四分一戰……晉級之路雖然順利,可兩個人,不約而同地,沒有任何放鬆或是興奮:頂級高手大多集中在了下半區,他們所在的上半區實力較弱,目前還沒有遇上可以讓他們小試牛刀的對手——和排名前十的那些老熟人們,究竟能打成怎樣的局面,槐楓心中,也沒有底;而實力懸殊的對劍,就算勝了,也沒什麼太大意思。
何況,在他們過關斬將的時候,另外一對雙劍也凱歌高奏:崑崙的馬跡多何澹瀾組合。
這一對組合,是自“錦元”“明亮”時代之後,崑崙的重點培養物件——雖說前兩年一直徘徊在低谷,可從去年年底開始,彷彿一夜開竅,越戰越勇,連奪數個巡迴劍會分站冠軍,在兵器譜上的排名一舉超過槐楓楚雲達到第一。
自年初以來,槐楓楚雲多次和他們交手,還沒有勝績。
“子桓……”
“子桓……”
半決戰之前,聽到何、馬二人又下一城的訊息,槐楓不無憂慮地望向楚雲。
楚雲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對劍要一天天打,半決戰還沒有打完,先別去想那些有的沒的。”
槐楓點頭。
他們便贏下了半決戰。
——這樣的描述似乎顯得太輕鬆。
然而這樣輕描淡寫的敘述,卻恰合那波瀾不驚的過程。
他們半決戰的對手,是椌桐派的一對新秀,兵器譜上排到前十,按理說,實力也頗驚人。可楚雲和槐楓硬是兵不血刃地將他們解決了——這場一邊倒的對戰,只花費了不到半個時辰,楚雲的“彈劍”和槐楓的“絕殺”甚至都來不及用出來。
對手棄劍之後,楚雲興奮得跪在地上,仰天長嘯,氣勢如虹。一把扯掉了溼淋淋的外套,露出背上華美的紋身。
觀眾席尖叫聲此起彼伏。
本場對劍的記錄卷銷量該會再創新高,槐楓想。
楚雲站起來,一把摟過槐楓的肩,狠狠地把他帶進懷裡——大概是勝利開啟了興奮的閘口,槐楓一見那削瘦赤裸的上身,全身的血液便不受控制直往頭上衝,連忙向後避開,生怕再大庭廣眾之下擦槍走火。
才撤了一步,大腿邊就蹭上來一個硬挺的物體——不用想也知道那是什麼——槐楓的臉“唰”地紅透了:“子桓?”
“啥?”
“你硬了。”
“廢話,男人嘛!”
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