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信風看著她猙獰的笑嫣,想起那一副燃焦的枯骨殘骸,見到那之後他大段大段的時間都在心疼的想,她該有多疼,不過那麼一個古靈精怪的小丫頭,一個人葬身在漫漫火海怎麼可能不害怕?!這一想法再度將他擊潰,眸子倏地轉紅,手臂憤然一膛,橫掃過整張茶几,杯子碎了一地。
莊桐只覺臉頰不設防的一陣撕疼,抬手拂上,涓涓血液流下來,一滴滴砸到潔白的裙襬了。她驚怔的盯著楚信風,一時不能反應。尖銳的碎片還握在楚信風的手中,鮮紅的液體順著利茬滴滴滑下。
她捂著一張臉,鬼魅一樣嘶吼起來:“啊……我的臉……我的臉……”
楚信風冷眼瞧著她,這個女人他認識可不是一天兩天了,從來得體優雅,雖然知道偽裝的成份很大,因為沒有利益關係,也從沒想著揭發。如今這一幕,怎麼看怎麼煩心。
扯過紙巾將手指擦拭過,淡然抬眸:“莊桐,你以為毀了妝容就是醜陋了麼?你的靈魂跟心思,醜到讓人作嘔!多看一眼都覺得厭煩。”情緒有所收斂,平靜冰冷。卻泠泠噙笑:“是啊,言詩詩死了,你如償如願了。但是,你一心想害死言詩詩不就是為了一個秦夜麼,真是可憐你,還是永遠也得不到他。”
莊桐捧著臉怔怔地看著他。
楚信風傾身靠近,一字一句:“秦夜死了!衝進火海中救言詩詩,被大火燒死,懷裡就攬著言詩詩的殘骸,你滿意了嗎?”
莊桐一雙眼瞪得很大,仿似太大了,眼淚一滴滴不受攔阻的流下來,混合著臉上的血液,一時間渾濁難辯。一邊搖頭,一邊喃喃自語:“不可能……不可能……秦夜才不會死,不會跟言詩詩一起死……他怎麼會……”
楚信風反問:“有什麼不可能?你覺得秦夜什麼事做不出來?”
莊桐徹底是瘋了,爆跳著起身,聲聲嘶吼:“我要殺了劉晴……我要殺了她,她說只害死言詩詩的……是言詩詩搶走了她的景風……她為什麼要將秦夜一起殺掉,我要殺了她,殺了她……”
楚信風緊緊眯起眸子,瞧著面目全非,又精神失常的莊桐。叫來手下將人給王家送回去,起身給宋謹打電話:“的確是劉晴做的,為了MIGA最大的股東景風,跟莊桐合謀,本意就是想除掉言詩詩。”一句話用盡他全生力氣,沉沉倚到沙發上,有液體在瞳孔內雲集,再什麼也看不清。
第一次去靠山屯,四海之內青草連連,碧波盪漾。她像個質樸的村姑,揮著小皮鞭從天際來,趟過綠草,一路闖進他的世間裡。以最與眾不同的方式現身,又是以這樣的方式退場,來來回回都很短暫,無良的女人,引得他徹頭徹尾的心動了,反倒功成身退。言詩詩,你是上天派來懲戒我遊戲花叢的過麼?
宋謹將電話貼到耳朵上,半晌不語,無聲無息地掛掉,緊接著抬眸惡狠狠的盯上剛打起勇氣坐下的劉晴。起身後一步步靠上來,在她身上罩下一大段暗影,像天日都被摭去,真真的影無蹤。
一下彈跳起身,怔怔看著他的冷目:“你想幹什麼?”
宋謹抿著嘴角,吐字如冰:“難怪景風會退你的婚,你這樣的女人姿色平平,心腸歹毒,想憑藉什麼抓住男人的心?除掉一個女人麼?不掂量自己什麼身價,她是你動得起的人麼?”
劉晴很慌神,知道一定是那通電話裡有人跟他說了什麼。牙齒打顫:“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景風退我的婚,那是我的事,與你無關。還有什麼女人不女人的,我通通不知道……你再不放我離開,只怕我爸爸找開人了,你要吃不了兜著走……”
“呃……”她的話沒說完,宋謹的大手已經掐到脖子上,像拎一隻小雞仔,猛然將人聳近:“死到臨頭還敢說這樣話,嬌慣跋扈的大小姐!知道要為自己的無知行為付出怎樣的代價麼?”
劉晴脖頸被他突來掐斷,一口氣卡在喉嚨裡吞吐不適。胸腔內的氣息越來越稀薄,不敢大口喘氣,生怕一下就用盡。顫巍巍:“你……你想送我去……坐……牢?”
宋謹冷哼:“這樣太便宜你了,我要將你們劉家連根拔起,用你劉家老小的命去給言詩詩陪葬!做了鬼要好好想一想,愚蠢的鹵莽是要付出慘重代價的。”這樣的結果讓他哭笑不得,說不出的感受。本以為因由深厚,沒想到僅是因為一個女人愚蠢的嫉妒就讓言詩詩死過一次的人再度葬身火海。
手掌鬆開,劉晴爛泥一下灘到地板上,嗚嗚咽咽的哭泣著,不害怕是假的。
宋謹順手將門外的手下招進來,蹲到地上挑起劉晴的下巴:“你不是很愛玩火麼?我現在就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