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裡。
顧夢晚用了一年時間,穿越一千八百公里,來到天機宗求學。
外人很難想象,在那一年時間裡她遭遇了多少苦難
嗯,多半是沒有的。
當年負責招生面試的就是江弦。
江弦和顧夢晚第一次見面的時候。
她肩披華麗貴重的絨毛紅披風,身穿白色蠶絲長裙,腳踩鹿皮短靴。
身上乾乾淨淨,氣質出塵,眼含智慧,好似出門巡遊的貴族千金。
身後還畢恭畢敬的跟著倆家僕似的小弟。
天知道江弦在知道顧夢晚年僅八歲孤身徒步行走一千多公里。
從孤兒混成這樣來天機宗求學的時候,臉上是什麼表情。
當時他就知道。
此魚絕非池中物。
遲早有一天要上天與太陽肩並肩。
江弦把這個故事在飯桌上當成故事講給師傅聽。
指望路紅裳也能驚奇一下。
可沒想到,路紅裳好像只聽進去了最前面的那部分。
“可憐的小夢晚,你一定受了不少委屈吧!”
路紅裳心疼的握住顧夢晚的手。
顧夢晚抹了抹油乎乎的嘴角。
然後雙手回握,用力點頭:
“嗯呢!真的挺辛苦的,嗝~”
江弦目瞪口呆,筷子都懸空了。
不過轉念一想,順勢說道:
“要不,師傅你收夢晚做徒弟吧,這樣就沒人敢欺負她了。”
“咦?”
路紅裳驚訝的挑起眉頭。
但隨後她認真的打量了顧夢晚一番,倒是越看越順眼。
“小夢晚也來當我的徒弟嗎?我保證以後絕對沒有人再敢欺負你!”
顧夢晚看了看江弦。
便點頭同意了下來。
江弦滿意的笑笑。
顧夢晚天賦絕倫,未來成就會比路紅裳還高。
肯定能守到路紅裳壽終正寢。
就算江弦死掉了,也能替他留在人間照顧師傅。
這樣,也算為師傅盡孝了吧。
路紅裳沒有察覺江弦的陰間小心思。
見顧夢晚同意拜師非常高興。
說實話。
做顧夢晚的師傅,有壓力的不是夢晚,而是她。
顧夢晚是單靈根的修士。
見她小小年紀有這修為,路紅裳就猜得七七八八。
這樣的天賦選手。
說不得去找天機宗宗主拜師也是能成的。
讓路紅裳這樣一個不上不下的元嬰期修士來教她。
多少有點耽誤人的意思。
所以路紅裳對顧夢晚說。
她在私底下會將顧夢晚當做真正的徒弟看待。
但顧夢晚可以另外找別的師傅,不必正式拜她為師。
拜師這件事還是挺嚴肅的。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
一個人一生只能拜一個正式的師傅。
從他身上學習技藝和人生道理。
學生要對師傅盡孝,師傅也要對學生擔負責任。
另外拜師的話。
就只是學習和傳授的關係。
就跟書院的老師和學生一樣。
路紅裳想跟顧夢晚成為後一種關係。
這樣就不必擔心影響到顧夢晚之後的修行道路了。
可顧夢晚聽完卻不依。
“路長老是老師的老師,必定是才德兼備的人物,我欲拜之。”
在路紅裳攔住她之前。
顧夢晚就果斷的跪下磕了三個響頭。
“你這孩子,脾氣真倔,跟你老師一模一樣。”
路紅裳摸摸顧夢晚的腦袋。
雖然沒有說出口,但心底還是很高興的。
江弦笑眯眯的遞給顧夢晚一杯茶。
顧夢晚接過後,跪在地上遞給路紅裳。
禮成。
“從今天開始,你就不再是我的學生了。”
江弦故作嚴肅的打趣她說,“要叫師兄,知道嗎。”
“老師,一日為師終身為父,規矩不能廢。”
顧夢晚瞪著眼睛。
江弦傻眼,“可是,你不是跟我拜了同一個師傅嗎?”
“唔一個爸爸,一個媽媽?”
路紅裳噗嗤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