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婧嫻躺在搖椅上,眯著眼睛看上面的天空,藍藍的,飄著棉花糖一樣的白雲。院子裡,小風微微的吹著,帶來一股甜膩膩的花香。四月的天氣,不冷不熱,這樣在外面躺一會兒,就覺得整個人都變得懶洋洋的,很舒服。
“姑娘,姑娘!”門外,香桃拎著食盒小跑著過來:“老太太那邊又鬧開了,非得讓將三少爺過繼到二房,大夫人不願意,正哭著要帶三少爺回孃家呢。”
江婧嫻挑眉:“你不是去大廚房了嗎?”
香桃做了個鬼臉,將食盒放在一邊的石桌上,開啟,端出裡面的兩盤點心,一盤是胭脂紅的玫瑰酥,一盤是乳白色的蒸糖糕,都是極甜的。江婧嫻看一眼就覺得沒胃口,擺擺手,示意香桃拿遠一點兒。
香桃看她臉色就知道她不喜歡,略有些委屈:“今天大廚房就準備了這兩種點心,奴婢怕姑娘等急了,就趕緊拿過來了,姑娘要是不喜歡,奴婢就去讓她們再做一份兒?”
“不用了,我也不餓。”江婧嫻慢悠悠的說道,轉頭,繼續看天空。香桃是個閒不住的,蹲在旁邊一邊給她敲腿一邊八卦:“奴婢本來是去大廚房的,但是回來的時候,正好遇上大房院子裡的小丫鬟銀環,銀環和奴婢說的,那邊已經收拾了東西,正讓她去叫馬車呢。”
江婧嫻懶洋洋的嗯了一聲,香桃就當這是鼓勵,興致勃勃的繼續說道:“奴婢就趕緊去打聽了一下,這才知道,吃過午飯,老太太將大夫人留下來,又說了過繼的事情,大夫人還是不願意,這次鬧的有點兒厲害,大夫人氣的狠了,就說要回孃家,老太太也被氣的不行,那邊正叫大夫呢,姑娘,你說,咱們要不要去看看夫人?”
大房兩個兒子一個女兒,二房就江婧嫻一個女兒。偏偏二老爺是個痴情種子,不願意納妾,老太太這當親孃的操心多,生怕兒子將來沒人送終,又想著,反正大房兩個呢,正好讓給二房一個,將來大房不用為小兒子掙家產,二房也有子孫送終,怎麼想怎麼覺得這主意兩全其美,就天天鬧騰著要過繼大房的小兒子。
這種事情吧,說利益誰都會,分析得失也都得承認老太太的算盤打的好。可偏偏牽扯到感情,大房又不是缺錢缺的養不起兒子了,怎麼會願意讓親生兒子以後只能喊自己一聲伯父伯孃?
大夫人孃家也不是吃素的,所以大夫人腰板直挺挺,說不給就不給,真說急了就抱著兒子回孃家,過個兩三天大老爺就得親自去接。回來的時候臉上必定帶點兒鐵青什麼的,大夫人的孃家兄弟好幾個呢。
一個月鬧騰這麼兩三次,事關二房,江婧嫻的親孃二夫人也不能裝聾作啞,每次都得趕過去救場,一邊要勸大夫人,說我們沒想要你的兒子,一邊要勸老太太,說我們夫妻還年輕。
不過,二夫人嘴笨,每次過去都是火上澆油的。為了防止事情鬧的更大,江婧嫻每次都得跟著去。
可這次,江婧嫻不想去了,香桃說完了見江婧嫻還是盯著天空不動,就有些疑惑:“姑娘,您不去看看?”
江婧嫻打個呵欠,去看什麼呀,說到底,孃親心裡也是想過繼三弟的。上輩子為了這個,明知道那人命不久矣,還是將自己許出去了,說不怨恨,那是假的,所以,不想去,讓孃親自己去挨兩句罵吧,老太太和大夫人都是自恃身份的人,不會動手打人的。
真恨的牙癢癢,那也是沒有的。到底是親生的爹孃,除了過繼這回事兒,平常對自己也算是掏心掏肺了。就算是答應過繼了,也是先將自家的財產全算成了自己的嫁妝了,並且也給自己算好了後路。
只可惜,自己命短,臨死都沒穿過一次大紅嫁衣。
哎,心累。為什麼要重活一次呢?反正自己上輩子也沒吃虧,再重複一次,很無聊的啊。
“姑娘,你要是無聊,咱們出去逛逛吧?奴婢聽說,東大街那邊新開了個胭脂鋪子,正好姑娘你的胭脂快用完了,咱們順便買點兒?”香杏拎著茶壺湊過來建議,香桃性子活潑,眼睛立馬就亮了,雙手合十,一臉祈求的看江婧嫻。
對於這兩個大丫鬟,江婧嫻還是很隨和的。畢竟,她們兩個從小跟自己一起長大,本來就感情深厚。上輩子自己之所以能報仇,也有她們的功勞在。
想了想,江婧嫻就點頭了,被香桃拽起來去換衣服,然後主僕三個,再加上一個唐媽媽,四個人坐了馬車出門去逛街。
“前面是幹什麼的?看著挺熱鬧的。”出了自家所在的巷子,馬車沒走幾步,就被堵住了,江婧嫻掀開車簾,前面一家大門口,圍著不少人,這一片本來就是住宅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