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書房發生的事情,江婧嫻是不知道的,再者,也到了年底了,她忙著呢。俗話說,入鄉隨俗,但自家的老風俗也不能丟,一邊要打聽這邊過年的習俗和忌諱,一邊要考慮自家這邊的,買什麼不買什麼,東西怎麼擺放,神像怎麼貼,上香的規矩,點蠟燭的方向,小年要吃的東西,大年要擺的宴席,亂七八糟的事情一堆堆的。
她有了身孕,時常犯困,精神頭不足,一睡醒就得趕緊考慮過年的事情,所以,也真沒空去管林靖陽,反正呢,林靖陽自己是很能幹的,官場上的事情,林靖陽自己心裡有數,她問不問其實都是一樣的,也就不浪費時間了。
轉眼就是小年,林靖陽說今兒會休假一天。一大早就被江婧嫻叫了起來,手裡被塞上毛筆:“今兒要寫鎮宅神,我手上沒勁兒,你趕緊寫。”
鎮宅神就是家家戶戶都有的,黃表紙,每年小年的時候換新的,家家戶戶請的鎮宅神不一樣,寫的名字也就不一樣。
林靖陽看了一眼舊的黃表紙,心裡揣測了一下每行字的間距,還要留下上面和下面折出屋簷的模樣,所以這字寫的也挺有講究的,不能太靠上,不能太靠下。
揣摩好了,一揮而就。江婧嫻拿著寫好的黃表紙去正堂,糊在硬木板上,恭恭敬敬的供奉在正堂。然後擺上香爐以及燭臺,就等著晚上祭拜了。
另外,年尾一般都還要有個敬神的儀式,不是很正式,卻也不能少,也不用和過年一樣大魚大肉的擺,就平常的瓜果點心湊夠六盤,然後上香燒紙錢就行了,多是祈禱家裡人身體健康,或者早日娶妻綿延香火,或者金榜題名,或者嫁個好夫婿什麼的。
江婧嫻為了省事兒,常常都是將這個敬神放到小年這天的。拜訪好了黃表紙,就讓人趕緊的安放點心盤子,盤子上要擺著兩根香,當做是筷子。
點上香,拜了幾拜,跪在一邊燒紙錢,一邊燒,一邊嘀咕:“保佑我肚子裡的孩子健健康康的長大,平平安安的出生,保佑小石頭一天比一天壯實,和他爹一樣,將來是個大英雄,保佑爹孃長命百歲,保佑林大哥事事順心,身體健康……”
唸完了就讓林靖陽過來拜,這一忙就是差不多一上午。下午按照林靖陽的安排,是打算帶江婧嫻去外面走走的,可江婧嫻睡了個午覺起來,就更忙了。
要做燒餅,要做麥芽糖,要準備晚上的油茶,這個不是京城的習俗,這個是懷慶府那邊的,江婧嫻覺得挺好吃,就給帶過來了。反正就是一鍋油茶,也沒什麼妨礙的,神仙不喜歡吃就不吃唄,還有別的呢,餓不到他們。
這樣的大院子,一般是聽不到別人家鞭炮響的。江婧嫻瞧著時間差不多了,就讓林靖陽出門點鞭炮。敬過神,祭拜過祖先,夫妻倆才得空坐下吃晚飯。
江婧嫻看著眼前的燒餅,就嘆氣:“哎,咱們雖然給小石頭準備了,但也不知道小石頭什麼時候才能吃上他這一口。”
祭拜祖宗和灶王爺的時候,這燒餅可是有數的,按照人頭來的,連肚子裡還沒出生的小孩兒都有一個。
“不著急,頂多兩三年。”林靖陽雖然也很想念兒子,但不像是江婧嫻這樣多愁善感,男孩子嘛,不在爹孃身邊說不定以後會更懂事兒呢。
“今天本來想帶你出去走走的,結果也沒能出門。”林靖陽嘆氣,江婧嫻被帶著換了話題:“沒出去就沒出去唄,這邊上有什麼,我差不多都已經轉完了,對了,過年要穿的新衣服,我給你做好了,你等會兒試試,看看大小合不合適,合適的話就讓人曬曬放好,不合適我再改改。”
“不是有針線房嗎?你有了身子還做衣服啊?”林靖陽皺眉:“對眼睛不好的,你得空了就在外面走走不行嗎?”
“也沒多做啊,就一件衣服而已,還不是棉衣,就外面的外套,三兩天就做好了。”江婧嫻忙說道:“我有好好休息的,你不用太擔心我了,對了,曹知府和撫遠將軍的事情,你查的如何了?那個倭寇的事情,到底和誰有關係?”
林靖陽無語:“就算不是大過年的,今天也應該說點兒好事兒吧?”
剛才還給灶王爺求情,讓灶王爺上了天要說好話呢,現在自己就在下面說亂七八糟的事情,不敬鬼神的人好像是我不是你吧?什麼時候咱倆換了過來?
“我這不是替你操心的嗎?”江婧嫻嘟嘴,林靖陽忙說道:“好,我知道你是替我操心,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你想知道什麼?”
“我剛才不是說了嗎?上次那倭寇的事情……”江婧嫻忙問道,林靖陽將手裡的碗放下,給江婧嫻夾菜:“那